“这……下官确是忽略了此处,还是左相心思缜密!”张浩看着地图沉思片刻施礼道,算是认可了其所言。
“张将军过谦了,这也只是吾之浅见!”张浩一直担任勇士号船长,这只船也是小皇帝的专属座驾,他们也多有搭乘,两人也是熟识,陆秀夫也拱手还礼谦逊地道。
“前车之鉴,这个错误我们不能再犯!”赵昺听罢也点点头道。对于‘不能越雷池一步’这个成语大家耳熟能详,可谓尽人皆知,用它来形容那些不可逾越的界限,而陆秀夫所言的雷池就是此。
湖北有一条名叫雷水的大河,此河在流经望江时积成了一个大池,池因水而得名雷池。雷池方圆有百里之大,水位极深,因控扼长江,东晋时设大雷戍,历来为江防重地。尽管雷池又大又深,但却并非不可逾越,至少在东晋之前,雷池还是随意让人“越”的,之所以后来不能“越”一步,这完全来自于一次战略上的失误,而这次决策者的极其错误的战略安排,险些断送了东晋的整个江山社稷。
“陛下之意是蒙元会从江州进犯?”赵孟锦皱皱眉言道。
“若是由朕指挥此战,也会将江州作为突破口。一者这里是我们东、西两个战区的结合部,在防守上难免会有疏漏;二者从镇江突破,那里靠近京畿,必然设有重兵防守,即便被突破,最多也只需两日援军就能迅速赶到封堵。且东部为大海,没有回旋的余地,一旦不能迅速扩大战果迅速南下,就有被包围赶进海中的危险!”赵昺指点着地图道。
“如此来说陛下是有了御敌之策!”江钲略一思索便知小皇帝所言不错,从江州突破可以迅速东进迂回包围沿江部署的宋军。而从镇江突破却是被人包围的结果,届时退有大江拦阻,进有大军拦截,向东则是大海,西有坚城相阻,可谓是陷入死地,由此进兵唯一的好处是可直接威胁临安,但是所承担的风险太大。
“朕想敌若是从江州突破,我们是否可借淮南之敌倾巢而出之机,亦发起收复淮南之战。”赵昺笑笑道。他觉得这应该是个机会,敌军过江侵入江南定然会让朝野上下皆感到危机,明白当下大宋尚不是高枕无忧之时,更不是内斗的时候,只有团结一致共拒外敌才可保住江南之地。
“属下等愚钝,还请陛下详述!”在座的众将听了却又是吃惊,又是迷惑,搞不懂小皇帝是何意,相互看看,赵孟锦施礼问道。
“此也是朕临时起意,也并无腹案,便先行粗略的说说,相互参详!”赵昺压压手让赵孟锦坐下,他起身拿起长杆在沙盘上指点着道,“敌若想过江进犯江南必遣大军已是吾等共识,朕设想敌如从江州地区渡江来犯则必然会动用淮西众军,如此我们可避敌锋芒,让开道路诱敌进入鄱阳湖。然后以伏兵抢占大孤山,封堵敌退往长江的湖口;南边则以重兵固守都昌,截断敌南进之途。同时封堵鄱阳湖通往外界的所有水道,再以水军与敌决战于湖上。”
“陛下之意是诱敌深入,再封闭所有通道,聚歼南犯之敌于鄱阳湖上!”江钲也起身指点着道。
“不错,若是此战能胜,则淮西之敌精锐尽数殒灭,同时也给吾创造了战机。”赵昺言道,“淮西空虚,我们则遣驻扎于建康、芜湖、池州、鄂州诸军渡过长江进入淮西,迅速控制战略要点,夺取寿州、庐州、光州,将防线推进到淮水一线。”
“陛下的设想确是出乎意料,但若是一处有失,则也使江南陷入危局!”江钲听了着实吃了一惊。
起先他们在讨论如何收复两淮地区时,制定的方针是稳扎稳打,逐步向江北推进,一旦受阻则撤回江南,以此不断的消耗敌军的实力,并破坏他们的生产资料,将两淮地区当做练兵场,却成为敌军的炼狱。而当下小皇帝却是一改前边的计划,转求一役而毕全功。他以为设想是不错,但是风险也不小,若是不能将南犯之敌尽歼,则敌就会深入防守空虚的江南腹地,威胁京畿。
“不然,臣以为陛下之计可行!”陆秀夫却对小皇帝的设想表示赞同道,“淮西之敌多是蒙元劲旅,骁勇善战,非是江南之敌可比。但是经过历次大战,两淮水军精锐皆已损失殆尽。而陛下将南犯之敌诱入鄱阳湖,则迫使他们不得不弃长就短与我们在水上争锋,且敌后路被断,粮草辎重全无,即便是围困上十数日也会不战自溃。”
“淮西之敌精锐为我所困,我军只要行动迅捷,抢占了寿州便可依坚城阻挡住敌之援军,这也是此战能否尽全功的关键之处。”陆秀夫继续言道,“只要我们占据了淮西,则淮东之敌陷入孤立,难以相互为犄角相援,却随时有被我们从侧后迂回包围之忧。且只要时机成熟,我军自可沿运河北上争夺,将两淮富庶之地尽入我朝之手!”
“嗯,陆相分析的不错。此战的关键在于能否将进犯江州之地困于鄱阳湖中;能否尽快夺取寿州,占据战略上的主动!”赵昺没有想到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