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苍眼底掠过一抹精光,但很快就掩藏下去了。
没错,听到说是毒,刚才那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一个人——亚伦。虽然杨九没有跟他挑明过那个少年的身份,但是对于那么没有防备的一个小孩,三言两语也就能套出话来了。不过少年虽然很大方地承认了他是曼罗人,却没有说出具体的身份。
但只要知道他是曼罗人,那会联想到毒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不过,他虽然想到了亚伦,却并不觉得这件事是他在主使。他也是个混社会的老油条了,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亚伦的蠢绝壁是那种360度无死角无添加纯天然的蠢,如果芯子里掰开真的是黑的,那晏苍绝对栽得心服口服!
如果真的跟亚伦脱不了干系,那这后面站着的究竟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支持他这一想法的还有战无涯受伤这一事实。虽然他也没搞明白战无涯怎么就脑子抽了替他遭罪,但如果这个结果是必然的,那明确表示过要找战无涯算账的杨九就很值得怀疑了。
这也就是晏苍第一时间找了杨九确认的原因,只是那个时候他就是找不到可以支持这个所谓的“必然”的证据,才似乎三两句话被杨九打发了过去。
而现在,战无涯说,可能是导致幻觉的毒。隐隐约约,真相似乎即将浮出水面。
“战将军此话怎讲?”晏苍连忙问道。
“无涯也只是推测。无涯恍惚想到过自己家里的一些事,可是那样的场合下,无涯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神离。但所思所想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也不是谁能够断言的,无涯最在意的还是,我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在瞬息间从数丈之外到达陛下身边的。而且,被刺客刺伤的那一瞬间,无涯隐约感觉身边还站了另一个人。只是,这感觉转瞬即逝,连无涯自己也不敢断定是否只是错觉。”
战无涯说完,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少顷,还是战无涯先开了口:“陛下,若真的有人诱导了这一场阴谋,也真的是用了幻毒的手段。那无涯想不到的是,有什么毒药能有这般骇人的致幻效果。就算是曼罗国花曼陀罗,也达不到吧……”
晏苍目光幽深,藏在昏暗的烛火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啊,若是这一点说不通,战将军的推测就……”晏苍似乎也是陷入了瓶颈,似诉似叹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而准备结束谈话,“不论如何,战将军为朕受了这一刀,救朕一命,这份恩情和功劳朕是记下了。有何事日后再说吧,今夜时间已经不早,战将军且歇下,好生休养。”
“是,无涯恭送陛下。”战无涯目送晏苍离开,心下也有计量。
出于直觉,他确认是有这么一只黑手在操控一切的,操控的手段暂且不论,他最在意的自然还是此人的身份以及目的。身份尚且没有丝毫头绪,但这目的却让他迷惑不已。对方搞了这一出,到底是为了晏苍还是自己?
若是想杀晏苍,为何会让我代过?若是想杀我,又为何没有致死?
战无涯想不明白,因为一般人,尤其还是身在高位、玩的都是真枪实弹的人,都很难想到一出威胁到一国之君和另一国军权在握的将军性命的事件,只是为了泄愤,只是一场被当事人称为虐狗的游戏。
晏苍离开战无涯的卧房,脑筋却也快速地转开了。
什么毒物,致幻效果之强,竟能在全场百十号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让所有人中毒?这其中,可还有自己和战无涯这样的高手啊!更有,战无涯在真的受了重伤的情况下,竟也未能清醒!
这样的效果,确实连曼陀罗也达不到。那么,真的就不存在了吗?
不,还有一物。
曼罗皇室独有的秘宝——幻仙花。
到底能够追溯到什么时候现在也无从记载了,曼罗国在很久以前就因为这样一种危险的毒花,差点灭国,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控制住了局面,举国上下便将幻仙花全部拔除了。但实际上,幻仙花有少量被保存了下来,成了曼罗皇室的秘密。秘密并不是说别人就不知道,只是知道的人很少,关键是谁也不清楚对于这种毒草的运用已经到了哪种地步。
晏苍到处野也是有好处的,他曾经就在曼罗听到过这样一种基本脱离曼罗人民生活的毒草。只是了解得也不多。他想,他或许可以派人去深入调查一下了……
回到书房,晏苍便看到百无聊赖的杨九四仰八叉地躺在书桌上,脸上盖着一张宣纸,纸上还画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一圈一圈的,还冒了一个尖。
晏苍:……这还有没有一点在皇宫的自觉了?这还有没有一点被怀疑的自觉了?!(╯‵□′)╯︵┻━┻
听到动静,杨九一个鹞子翻身从书桌上弹了起来,跟僵尸起棺一样,脸上的纸飘然落下,露出杨九睡眼惺忪的脸。他打了个呵欠,很是不耐烦地抱怨:“啊,你总算回来了。要不看你还是皇帝得给你几分面子我都想直接走人了!我家小离子还在外面等我呢~”
晏苍觉得自己可算明白相莫说的“沈子贤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王八蛋”是什么意思了……
自认为心理素质很高的晏苍缓了缓想要扁人的冲动,指着杨九身上的宣纸。“子贤画的是什么?”
杨九低头,“哦,便便啊~”
“便便?”
“就是屎啊,米田共,你们出恭拉在茅厕的粑粑,食物消化的残渣从菊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