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王府的后园极大,在京城,除了御花园,恐怕再也找不出有这般气派的园子来了。
小桥流水楼阁亭台,曲径通幽花木深深,完全是以江南的园林为底子,加之以北地的建筑混合在一处,两种风格糅合却不显得突兀,别有韵味。
花圃那边自然是人最多的地方,徐贵妃在诸位夫人小姐的陪同下,缓缓从花茶树间走过,不时的伸手抚摸过那一朵朵金灿灿的花朵,连声赞赏:“珑儿,你府中的花匠可是用了大力气的,可要好好的赏赐于他。”
“谨遵母妃的话。”许珑一招手,一个穿着青色绸衣的管事匆匆过来弯腰听命:“去,赏那几个花匠每人一百金。”
走在徐贵妃身边的章大小姐低声道:“能让金花茶开花,真是了不得的本事,我也曾得过一本金花茶,只可惜不怎么会种,到现在都没开过花,连树叶都是稀少。。”
徐贵妃转脸看了章大小姐一眼,脸上泛起了欢喜的神色:“种花种草最能修心养性,可见章大小姐这性子是极好的。”
“娘娘过誉了。”章大小姐有几分不安,含羞低头,不敢看徐贵妃的脸。
“娘娘,这种花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但只要肯花心思去做,自然就能见着娇艳的花朵。”褚昭芸拼命的朝前边挤了挤,这才挨着到了徐贵妃不远处,听着徐贵妃赞章若兰,心中有些不服气,赶紧插了话:“昭芸听过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可不是这样?”
方寸褚老太君向褚昭芸交代过,务必要讨得徐贵妃欢心,她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现儿听着章若兰想顺着徐贵妃的话说,可却似乎出了个破绽,慌忙挤了过去说话,想要徐贵妃注意到自己。
这一招果然有效,徐贵妃的目光转了过来,笑着看了褚昭芸一眼:“这位小姐是哪家府上的?”
褚昭芸激动得一颗心砰砰直跳,低头行礼,捏紧了嗓子道:“回娘娘话,我是楮国公府的,在姊妹里年纪最大,忝居为长。”
“原来是褚大小姐。”徐贵妃笑了笑:“本宫听闻楮国公府不仅仅是大周积年世家,更难得是翰墨藏香,府中的公子小姐都是才学俱佳,今日一见,果然如是。”
褚昭芸低头听着,心里头跟吃了蜜一样甜,徐贵妃夸起人来是这般的不吝啬,弄得她几乎都要飘飘然飞了起来。她抬起头来,将嘴角扯了下,微微的笑了起来,只是她脸上的肉略略多了些,这一笑两腮便朝上头挤了过去,显得两只眼睛愈发的小了。
许珑在旁边瞧着,皱了皱眉头,他素来是个看重长相的人,最喜欢的便是美貌的女子,不管出身高低,只要是被他看中的,他便想要弄到手上好好的尝尝滋味,为了这事,徐贵妃训斥过他,可他却依旧没有要改掉的意思——他贵为皇子,难道就不能多设几个通房丫头?若是过得跟苦行僧一般,那快些莫要耽误了这皇子的名头。
今日花茶宴,徐贵妃说要给他选皇子妃与侧妃,他知道这不过只是个幌子,母妃应该早就有选定的人了,那章大小姐虽然不貌美如花,倒也还算有些清新可人,若是要挑了这位褚大小姐给他……许珑心里老大不乐意,凭什么自己要娶她?
“娘娘,这种花,最最讲究的是培土施肥,”褚昭芸以为徐贵妃真是爱花之人,努力的思索着,想要将自己想知道的都搬出来,只可惜她对种花并不了解,才说了这一句,便没了下文,正在搜肠刮肚的想要找些话来说,就听着一阵脚步声橐橐,两个穿着青灰色衣裳的下人朝这边飞奔过来:“殿下,殿下,不好啦,出事了!”
许珑一惊:“慌什么?出了什么事这般大惊小怪的?”
“楮国公府的二公子……”一个下人跑了过来,气息未定,喘了好几下才得往下说:“褚二公子掉到湖里头去了!”
“什么?”褚老太君和身边的褚三夫人都慌了手脚,没等徐贵妃说话,两人已经在丫鬟的拥簇下朝湖边走了过去。褚昭芸站在徐贵妃身边,拿不定主意是跟着祖母母亲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她瞟了一眼许珑,只觉得迈不开步子,低声道:“我二哥怎么掉到湖里了?好生让人心急。”
徐贵妃瞥了褚昭芸一眼,淡淡道:“褚大小姐不过去看看?”
“娘娘,想来那湖边多的是别府的公子,昭芸过去似乎有所不便……”褚昭芸捏出一副娇滴滴的声音,话尚未说完,见着许珑已经拔足走开,不由得呆了一呆,这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三妹妹,咱们去瞧瞧。”褚昭涵扯了扯褚昭莹的衣袖:“二哥掉水里了。”
“他掉进水里又关我什么事?”褚昭莹压低了声音,心里头偷着有些幸灾乐祸,褚昭志总是喜欢压着自己的大哥,她一直便看不过眼,现儿他落了水,自己没有拿竹竿儿将他打回水里去便是好的了,还去关心他?自己可装不出这副模样来。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徐贵妃将目光从褚昭芸身上撤了回来,望向那个来报信的下人:“好端端的,褚二公子如何会落水了呢?”
“小的也不知道,仿佛听着说是有人失手撞到褚大公子的椅子,眼见着褚大公子要掉到湖里去了,可不知为何怎么落水的却成了褚二公子。”那下人也是惊得脸色煞白,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结结巴巴的只说了个大概。
“大哥?”褚昭莹惊呼了一声,飞奔着朝湖畔跑了过去,褚昭涵慌忙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