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美的陈汉军已经拉开了大反击序幕的时候,就在陈鸣在皇宫里接见英法两国特使的时候,一艘从**长崎过来的明轮船在上海港口缓缓靠岸。【】三十七岁的前陈汉驻**公使左观澜漫步走下船来,早已经在码头等候的胡达源快步迎了上去。
“芝云兄,一路辛苦!”
胡达源小左观澜一岁,左胡两家乃是多年的至交,又曾一同高中陈汉朝政科进士,三年前左观澜首任驻**公使的时候,胡达源为是时使馆参赞。后者在当时候选人名单中可不是名列前茅的,那排名是在前五之后的角色。之所以能成为使馆参赞,离不开左观澜的力荐。
当然了,胡达源之所以能成事,甚至是左观澜之所以能以三十四岁的年龄坐上驻日公使,这也都离不开陶澍的影响力。
左胡两家祖上,还有陶澍的祖父陶孝信,以及曾家的老太爷曾衍胜,当初那都是患难之交。
那时候陈汉起兵反清,左家的左逢圣,也就是左观澜的祖父跟随湖南团练大臣宫兆麟援鄂,结果他和长沙府的老乡曾衍胜,还有陶孝信、胡多吉等多人,在武昌城中都做了复汉军的俘虏。那时复汉军还是招纳‘贤良’的,左逢圣、曾衍胜、陶孝信和胡多吉等人身有功名,都曾被复汉军拉拢过。可那个时候的曾左陶胡等人都甚有骨气,严词以据,然后四个人就都被扔到了伏牛山矿场。
曾左胡陶四人在矿上一干就是两年时间,之后他们又被扔到南阳修路,然后又来到上海修炮台。因为几个人都识文断字,多年的劳改生涯中纷纷被劳改营提拔做了文书,等到被释放的时候,几个人因为表现老实本分,都有了工作推荐,其中左逢圣和胡多吉被推荐到了江南造船厂做书记员。
有了正式工作,薪水还不算低,还有廉价房可以购买,左胡二人就把自己的妻儿老小接到上海来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默默的生根发芽。
而曾家的曾衍胜则回了湘南老家,陶孝信运气最好的去了旧都鲁山。
当然,之所以这么说更多是因为陶家起来的最早。陶家的陶澍年纪比左观澜还小两岁呢,地位却比左观澜这个驻日公使高多了,人家是在太子爷身边效力,那是皇帝老子给自己儿子找的扶国辅臣,是陈汉政坛上最鲜亮的几颗明星之一。
可以说左观澜和胡达源都受了陶澍的好处,就连远在湘阴老家的曾家,陶澍都没忘拉扯上一把。只是曾家这一辈的曾竹亭实在不是成大器的人,曾家能不能起来还要看下一代。
胡达源坐上了**公使馆参赞之后的两年在**的优异表现,也是他年纪轻轻就能成为陈汉外交部边界与海洋事务司副司长最大的原因。也所以,左观澜与胡达源瓜葛极深,他们与陶澍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政治小团体。
三人的祖上全都是向南人,又都是患难之交,多好的感情基础啊。
当晚,上海一处小院里,胡达源为左观澜洗尘接风。这是胡达源在上海的私宅。宴席上的菜肴不多,但都很精致,且都是味道纯正的湘菜。
俩家人虽然离开湘南多年,但吃饭的口味却没怎么变,因为他们小的时候,老一辈人都还在。
左观澜一别中国三年,身边带去**的那个厨子也是京城里寻的,做清淡的淮扬菜很行家里手,湘菜就不行了。现在尝到了家乡味道,这顿饭他吃的很愉快。
用过晚饭,又奉上茶果,两名胡达源请来的歌伎作陪,唱曲行令。左观澜惶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回到中国了。
他在**也经常与幕府的权贵饮酒聚会,可是**歌姬白面黑齿的妆束却能把他吓死。
由旅途劳顿,左观澜第二天起得很晚,他起身的时候胡达源已经去市政府了。胡达源是京官,之所以人在上海,那是因为他现在正在上海跟万象、暹罗等国展开谈判,一是彻底敲定陈汉与之各国家的彼此分界线;二是彻底敲定中南各国彼此之间的国土分界线。
东方的力量没必要消耗在内斗中,有那个力气还不如到印度和东非去‘觅食’,暹罗是陈汉这一观点的坚定支持者。
左观澜接近中午方才起身。用过午饭,便和来伺候的管事说,想在上海城转转,顺便再去租界拜访一下居在上海的故旧。从驻日公使的位置上卸任后,他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处理杂务,只要在期限内去到外交部报道点名,那就ok。
管事忙不迭的叫人备车。
这马车的水准一点也不比公使馆的配车差劲,而且因为要到夏天了,这时候的上海已经都穿单衣了,车里的内饰,多是清凉滑爽的竹藤和纱。
车窗用得是玻璃镶嵌,再罩以绿色的纱窗框,另有细竹帘供遮阳用。车内除了对坐的两排椅子之外,还有一个可拉伸折叠的茶几。并且车壁装有多个暗柜,里面放着茶叶、果珍、咖啡、可可等多种饮品,还有水壶和冰壶,一冷一热。虽然都不能长久保温。
马车出了胡家大门,直上大路。道路开阔、平坦。人马车流靠右行驶,宽阔的官道上,还分出了人行道和车行道。
今天天气很好,烈日虽炙,但做工的,行商的,上班的,或徒步推车挑担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上海城市井之热闹,比之三年前更胜一筹。**的江户虽然有‘小上海’之称,可事实上它的水平也顶多能叫上海爷爷。
车子一直行到了上海南平训练基地,人家上海有钱,地盘空间也比南京大,自从上头下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