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等他再次醒转过来,已过了二更天。那人原本对前秦还抱有一丝期望,听凌风所言,自知大势已去,想力挽狂澜已是没有半点可能。虽醒转过来,却只呆呆的瞧着没有半点星云的天空。燃起的篝火映着他那凄苦的面容,他心中的悲凉,自不是这小小的篝火能温暖的。于他此时的的心境,二人又如何能理解?
齐风见他如此,心下不忍,上前劝慰道:“将军不必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咸阳虽已失,但前秦尚有长安可以抵御外侵,一时半会也不会被灭。咱们二人就是拼了性命不要,定然将将军送回洛阳去。”
说完,向他瞧了一眼,见他眼光有些许流转之意。续道:“只是将军受伤太重,想要助前秦一臂之力,还须将身子养好些了才能有所作为。”
那人听他这番言语,心下惭愧。自己若这般下去,于当前形势没有半点法子可想。如此这般发痴,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便需忠君之事担君之忧。无论前秦如何,自己终究是前秦大将。即使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自己还是要回到长安去,尽自己微薄之力。
如此想来,心中顿时开阔了许多。连着几日未饮未食,不免饥肠辘辘起来。二人见他如此,不免暗暗好笑。但终究此人不是那顽固不化之人,想来自己也算没白救他一场。当下将弄好的野味拿了出来,送到他面前。
那人见有物可食,也不与二人客气。心中暗想,这荒郊野外的,他二人又不会半点武功,此等美味不知从何而来。他自是不知,二人自幼四处流浪,于这野外求生,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三人正谈论些无关紧要之事,突然山谷传来一阵狞笑,让人听了心底发毛。凌云齐风二人听了,更是吓的全身发抖,大有几分耗子见了猫的模样。
那人见状,问道:“什么事,让你二人这般惊慌?”吃过东西以后,他已不似先前那般虚弱。身上虽仍带着伤,但仗着内功支撑,言语间已颇有几分底气了。
凌云听那狞笑之声,心中暗叫不好。匆忙将烧的正旺的篝火灭掉,静听外面声响。听他言语,连忙比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人见他二人吓成这般模样,全没了当初见他二人之时的坦然。料知来者不善,也不多言,依凌云所示,不再问话。他自认不是天下无敌,但一般鼠辈还是应付的了的。只是自己有伤在身,又不知来者何人,不由加了几分小心。
过得半响,仍未见有何动静,便开口问道:“那是何人在笑,你二人为何这般怕他?”
话音未落,一群人便出现在了周围,将洞口团团围住。为首一人骂道:“你两个兔崽子,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凌云齐风二人见了那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双双跪倒在地,嘴里不住念叨着:“徐大哥饶命,小的知错了,求徐大哥开恩!”
那姓徐的见他二人如此,自是得意非凡,随即喝道:“知错?你二人将我衣衫尽数拿去,连个裤衩都没给我留下,害的我在众人面前出丑,岂是一句知错便能了结的?”
“都是小的不好,小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去拿您银两。又畏惧您武功高强,这才将您的衣衫一并带走的!”
这人便是他们先前说所的胖子了,此人一身横肉,仗着一身的功夫,横行乡里。时逢乱世,武功高强深明大义之人均去抵御外敌,哪里还有空闲来管他这等闲事。凌云二人前两日见他在一农妇家胡作非为,陡起不平之心。趁他不备便将他衣衫偷去,好叫他天明起不来身。
二人也是大意,一心只想着看戏,全没料到这胖子丝毫不顾自身仪态。到得天明,发觉衣衫不见,又听二人在窗前偷笑,披了那夫人衣衫便追了出来。侥幸他体态肥胖,只奔出几步,披在身上的女衫便裂了开来,这才让他二人得以逃脱。
二人知闯下大祸,这徐胖子在人前出了丑,定然不会放过二人,寻思已毕,这才逃离寿阳,另觅活路。哪里料到半路上救下了那人,见四周一片空旷,又经战火洗礼,更无人迹可寻。
又见那人伤势颇重,若不找地方安生,二人几番涉险相救,必是徒劳。几经思量,便折回寿阳。二人毕竟在这里待过一阵,于四周情况较为熟悉些。照顾起那人来,也方便些许。但他二人畏惧徐胖子,并不进城,只在附近找了个山洞暂避风雨。
徐胖子本是寻他二人踪迹追出,但行了两日路程,始终不见二人踪影。他体态肥胖,路途奔波颇为受累。心中虽记恨二人,但也不想因二人再这般折腾下去。恼怒之际,也只得折回寿阳,继续过他那土皇帝的日子。
不料,行了一日路程,到得寿阳附近,见一山洞中火光摇曳,似有人在。心想他二人开罪自己,自然不敢进寿阳。便寻了这山洞暂避风头也未可知。即便不是他二人,若是逃难之人为躲避风雨,自己也能发一笔横财。打定注意,便向火光处寻来。
到得里许开外,发觉有交谈之声。待仔细听去,便知火光处便是他寻了几日之人。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二人终究还是让自己找到了。心下高兴,不免大笑起来。他这一笑,自是引起了凌云等人惊觉,亏得凌云手快,将篝火灭掉,徐胖子才未确认他三人方位。
徐胖子自是懊恼不已,悔恨不该得意忘形,未确定他二人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