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苻融便说道:“你若是能说出此钉名头,老夫可不为难于你。若是说不出来……”说完,冷哼一声,以使暗器手法将那枚铁钉掷出。
孙恩对他早有戒惧,见他出手,便出手去接。但这铁钉去势甚急,孙恩又恐这钉上之毒未尽,便拂袖而起,以内力蕴于袖中,在铁钉所出范围内转了一圈。暗觉袖上一动,想那铁钉已在袖中。心道,你武功也不过如此,何以说出这等狂话来?
他初时对苻融还有三分惧意,见苻融出手,便接了他一招。岂止这人打出暗器,如此轻易便被自己接了下来。心中惧意已去,便显出狂傲之态来。说道:“我要是说不出来,你待怎的?”说完,将手摊开,想让苻融瞧瞧自己本事。
却见苻融一脸鄙夷之色瞧着自己,站在苻融身后的弟子也是脸如死灰。陡觉形势不对,忙将目光移向自己手心,却见手心空空如也,并无他物。仔细瞧去,却见袖上破了一洞。
他这才惊觉,方才自己确是接住了那枚暗器,只是那暗器上所蕴内力极强,直将自己内力驱散,破袖而出了。回头望去,见苻融方才拿在手中暗器,牢牢定在自己身侧那张八仙桌上。
见苻融露了这一手,方才那嚣张气焰便跌了下去。他万料不到,这人内功,竟这般深厚。倘若方才这枚铁钉不是射向自己身侧,而是向自己当胸袭来,他此时哪还有命在。
遂强做镇定道:“阁下功夫果然了得,在下佩服。方才阁下所言,可是当真?”他自知不是苻融对手,而这七里庙中,属他武功最高。若他都奈何不了对方,这些门下弟子,又怎是苻融对手?
而此处里总道有千里之遥,若想求援,也是不及。为今之计,只有保住性命再说。只得顺着苻融意思,让他答应不在为难自己。
苻融冷哼一声道:“我只想找到下毒之人,若你能说出此钉名头,我自然找正主拿解药,哪有时间与你消遣?”他知这钉上之毒厉害,若不及时解毒,恐会落下什么病根。
孙恩见他答应,转身便将桌上铁钉拔出,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只是反反复复看了三遍,也瞧不出这铁钉有什名头。心想,我若是瞧不出这铁钉来头,他自以为是本道所有。到那时他向我索取解药,我又拿甚给他解毒?
正迟疑间,忽见钉头上刻有纹路。寻常铁钉钉头为增阻势,而特意留下横竖相间的网格,用铁锤敲击之时便不易滑动。这枚铁钉上也有这样的纹路,却不似寻常铁钉钉头网格那般密集罢了。只三横一竖排列,而那一竖却不过上下两条横线。如此看来,这定人有人故意为之的。
孙恩见了这钉头,心中大喜。心想,只需弄清这钉头来路,定可知这暗器是哪门哪派所有。他自幼便四处游历,阅历颇丰。只是见了这钉头纹络,仍是摸不出此钉来历。
齐风见他手持铁钉已有半个时辰,早已不耐烦起来。喝道:“怎的瞧了这许多时候,也未瞧出这钉头来历?难不成你想拖延时刻,另想脱身之计?”他二人出来这许多时日,不知凌云现下情况如何。若这孙恩这般思索下去,恐未找到正主,凌云已然不治。他心中记挂凌云安慰,这便喝了出来。
孙恩听他发喊,连连摇头道:“恕贫道愚昧,未能瞧出这铁钉来头。不过这钉头所刻纹络甚奇,若能揣测其中深意,定可知此钉出至何处。想二位也是经久江湖之人,这纹络二位可曾识得?”说完,将铁钉恭敬交于苻融。
苻融见他神色,不似推脱。从他手中接过铁钉,果见铁钉纹络与一般所用不同。但论及江湖阅历,他未及孙恩一半,又怎能猜出这纹络来历?只是瞧着钉头发直,却无半分头绪。
齐风见了,侧脸向钉头瞧去。见了那纹络,便即骂道:“你这贼道士,竟使这等手段来骗我师父。这钉头上哪是什么纹络,分明就是一个‘王’字。你是欺我师父不识字,还是有意袒护这姓王的?”说道此时,忽觉自己失言。
苻融自幼饱读兵书,如何能不识字?而自己却自小流落街头,若不是苻融指点,他当真半个字都不识。想到此处,偷眼瞧了一眼苻融。见他脸涨成紫红,想是因自己所说之言了。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唯恐师父大发雷霆,又来教训自己。
哪知苻融只是脸现尴尬之色,并不发作。他听得齐风说出一个‘王’字,这才恍然,这钉头刻得并非是图案,而是刻得文字。
也不找齐风晦气,只冷冷瞧着孙恩,问道:“孙道长,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吧!”说完,两眼直瞪着孙恩,言语中亦是颇含怒色。想是被人戏耍,心中甚不痛快。
孙恩听了,连连摆手道:“绝非如此,贫道眼拙,实未看出这钉头上所刻是一个‘王’字。若上面刻得‘王’字,在这一带有名望的,便只有‘逐鹿教’了。”他并非有意隐瞒,只是那钉上三横直至边缘。其时各门各派均用图案以分派别,只有极少门派使用文字。
他初时接钉,便被苻融所震慑。又见那铁钉形状特意,见了这钉头,料想定然是图案,全没想到,上面竟是一个‘王’字。
此时见苻融便要发作,当即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再不敢有丝毫隐瞒。
苻融听他说到‘逐鹿教’,实不知这‘逐鹿教’是什么来头,便问道:“‘逐鹿教’?还得请教孙道长,这‘逐鹿教’是甚来历,堂主又是何人?”他久居秦朝,对晋朝之事极少用心。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