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鹤叫道:“这不是云接寺吗?自从来到滁州,不知道怎么的就和这座古庙结下了不解之缘……所有这些离奇古怪之事几乎都与它有关系……”
方秦羽摸上青石台阶,细细查看了下,用力一推,那两扇木门便吱吱地大开了。
林放鹤轻声说:“大人,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走在我身后为好。”方秦羽明白自己体力不济,紧急关头未必能应付自如,所以也不与之强辩。抬脚让他走在头里。
两个人蹑手蹑脚进了大门。
林放鹤头前引路,在幽微的月色下,只见山门内一条青石板路直通中央的三间大殿。两边野草丛丛,断砖碎瓦一片,石板的缝隙间也长出了一二尺高的野蒿。
主殿的神厨上积满了灰尘,内外焦黑。
这里似乎曾经遭遇过火灾。
大殿的后面是一座荒芜的花园,草木扶疏,园中尽是蛛网张挂。头顶不时有黑乎乎的蝙蝠振翅飞过。一隅的角落里长满了荆棘、藤蔓。
林放鹤与方秦羽走进一间破旧不堪的偏房,他记得,当初解救缪汉武,擒获罪犯陈裕德,就在这个屋子里。林放鹤张目四望,忽然见到墙角后边又有一门,心想这必是云接寺后门了。只是不晓得出了这道门,后面又是什么地方?
他用手推去,木门应声而开。
原来在门外又是一个大庭院,左右偏房,青石板道,远比前边要齐整许多。只是此时却像一个大坟场一样,非但没有人迹走动,而且简直连一点动静都不闻,阒寂得简直怕人!
方秦羽也觉诧异,不禁问道:“作怪,这里面好像不久之前还住过人似的,不然为何要洒扫修饰?只不过现在却不闻人语,荒凉至此……”
此时正好一片黑云遮住了月亮,庭院内外漆黑一团。林放鹤弯下腰,正要擦亮火折子,忽然听得前面树丛中刷啦一响,好似走过了一个人影。
他撇下方大人,几步跑上前去,看到那丛灌木之后果然一扇小门。门上无锁。林放鹤拉开木门,见是一条幽暗的走廊。正在踌躇,方秦羽也冲上来,两人都能清楚地听见前方渐去渐远的脚步声。
林放鹤拔腿追去,方秦羽紧随其后。
两个人飞快穿过走廊,迎面却又被一道坚固沉重的铁栅栏阻挡住了去路!
林放鹤暗叫不好,腾身跃起,直飞屋顶。这会儿一张厚重结实的网罩突然当头撒下来,一收一缩,将方秦羽牢牢地捆缚在里面!
一团黑影扑过来,哈哈笑道:“你们两个鸟人,干嘛缠着我不放?此番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双臂箕张,向外一展,搂头便抓。
林放鹤身在半空,竟不避让,一手勾住屋梁,倏然转身,刷的一剑直刺对方软肋。黑影子往外滑开,身形一俯,左掌直插咽喉,右手横肱撞肋,林放鹤左手一按,腾身跳起,刷刷几剑斜削下来。
黑影子身躯一翻,半攻半守,已然飘落在地。
林放鹤则俨如飞鹰盘旋,一连数剑,剑锋疾转,直取对手。黑影子竖起双臂,腕子上缠着护手皮套,外面又加套了几个巨大的钢环,叮叮当当,一上来便是一招“泰山压顶”,当头砸下。林放鹤一闪闪开,立刻剑走斜边,取他下盘!
哪知黑影人蓦然伸脚一勾,林放鹤欺身直进,给他勾中,身子倾斜,剑势失去了准头。黑影人一声大笑,双臂平推,钢环对胸便撞!
幸好林放鹤临危不乱,变招极快,见双环来势凶猛,趁身子前倾之际,骈指向他手腕穴道点去。
黑影人双掌翻飞,身子一拧,向旁避让。
林放鹤一旋脚跟,转了回来,刷刷两剑,同时格挡住他的攻势!
黑影人不敢轻敌,双掌忽抓忽戳,忽拍忽扫,掌风激荡。林放鹤一剑回旋,剑势绵密,又斗了一会,黑影人飞身突起,五爪如钩,直抓对方头顶。
林放鹤身子斜掠,反手一削,长剑又狠又疾,宛如雨夜长空中划过的一道耀眼的电光!黑影子大叫一声,身子急退,冲出三丈开外,倚在走廊栏杆上。手上的皮护腕已然被割裂。
他捧着手腕,笑道:“好,剑法还可以。”
林放中挣扎的方秦羽,长剑一指,厉声道:“何方歹人,竟敢用这种下作手法,暗算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黑影人焦急说,“赶快告诉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林放鹤脸色阴郁,说:“这位是吏部方大人,来自京城。我是林放鹤。”
黑影人一惊:“果然是二位大人!”说着话用火石擦火,点燃了手中的灯笼,举在手中,灯光昏黄。林放鹤放眼望去,原来提灯的是个稍显肥胖、腿短腰圆的胖子,圆滚滚的肚子,看上去愚笨肥蠢,想不到打斗之间动作却是如此轻灵?
林放鹤嘿然,道:“我们认识。”
黑影人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适才你一开口,我也认出了大人。请恕你们初入张山之时,敌友不分,我未公开身份。”
“这么说你就是先帝安插在张山三义庄的眼线,负责监视那批宝藏的动向……”林放鹤闻听此言,也自暗吃了一惊。
黑影人提起丝网,解开束缚,将吏部侍郎方秦羽放了出来。方秦羽起身,整理冠带,黑影人在一旁揖手,赔罪说:“让大人您受委屈了。今夜来万花楼,本来是想与之见面。只因我在暗中窥伺到‘雪域之鹰’骆不凡和几个神秘人在活动,所以才没有贸然现身。”
方秦羽点头,他看了看黑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