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审理完,袁崇就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于主簿。告诉他牛天赐已经找到了,不日就会和自己一家回苍山县。叫于主簿安抚好牛大壮一家。
洗了澡换了衣服的燕辉,这时候正在县衙后院里被苗夫人和几个妇人围着。
苗夫人是苗县令的妻子,一见白净可爱的燕辉就喜欢上了。又是抱又是亲的,就差让燕辉管她叫娘了。燕辉撒娇卖萌总算是逃过了她们的纠缠,躲进后花园里。刚溜达没几步,只见前面的石子小径上走来一个小姑娘。
燕辉看着身穿粉红衣裙,漂亮的如画中仙子一样的小姑娘,觉得有些面熟。等他看清小姑娘发髻上缠绕的五彩丝线的时候,才恍然记起,这不就是那个要和自己玩的小姑娘吗。
小姑娘手里拿着个网兜,看样子是要抓什么。小姑娘走到燕辉面前站住了。歪着头看看燕辉,有把手指含在嘴里,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在想什么事。
“小哥哥?”小姑娘试探着问了一句,燕辉咧嘴笑了。
“小哥哥,真的是你呀。小哥哥你来陪我玩好吗?”
燕辉点点头说:“妹妹你要玩什么?”
小姑娘把网兜递给燕辉,然后说:“小哥哥,你帮我抓-----”
“抓鸟是吗?没问题,我抓鸟可厉害了。”
“小哥哥,那你能抓别的吗?”
“没问题,想抓什么你说,就没有抓不到的。”燕辉拍着小胸脯说。
“小哥哥,你给我抓蝴蝶吧。”
“呃----”燕辉吃瘪了。这个季节蝴蝶还处在那种一拱一拱的蠕动状态,哪里抓得到啊。可是既然把大话吹出去了,总不能说了不算吧,尤其是当着这么漂亮的女孩面前,没有也得变出来。咋变呢?燕辉眼珠一转有主意了。
“妹妹,你有纸和颜料吗?就是画画用的那种。”
“有啊有啊,你跟我来。”小姑娘拉着燕辉的手就要跑。
“等等,等我砍根竹子。”燕辉从柴房里找了一把斧子,选了一棵不大不小的翠竹,咔嚓一下砍断之后,削去枝杈扛在肩上。俩孩子手拉手来到后院一处客房。客房里的书桌上纸墨笔砚样样俱全,燕辉拿了把裁纸用的小刀,坐在客房门前的廊檐下,把竹子劈成细细的竹条。又叫小姑娘找来棉线,他要给小姑娘扎一个蝴蝶风筝。
燕辉的力气很大,手也很巧。不一会一个风筝的骨架做好了。找来白纸糊在骨架上,剩下的就是上色了。小姑娘明白燕辉要干什么了,拍着小手连蹦带跳的说:“纸鸢、纸鸢。小哥哥我要放纸鸢。”
俩人趴在地上仔细的描好图案,涂好颜色。一个色彩艳丽的蝴蝶风筝做好了。小姑娘笑着跳着,银铃般的笑声洒满小院。以后给风筝绑好线,拉着小姑娘来到花园里的空地上随手一扬,蝴蝶风筝借着春风升上了天空。小姑娘拿着线轱辘,不停地放着线。风筝越升越高,俩人的笑声越来越响亮。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在此情此景的感染下,燕辉随口咏出清代诗人高鼎的《村居》。
“好诗。好一个拂堤杨柳醉春烟,好一个忙趁东风放纸鸢。”燕辉和小姑娘同时回头,袁县令和一位美丽的夫人站在身后。
“爹爹,娘亲。小哥哥给我做的纸鸢。你们看飞得多高呀,多漂亮呀。”
原来这小姑娘竟然是袁县令的女儿,那位夫人想必就是小姑娘的母亲,袁县令的妻子了。
“牛天赐见过县尊,见过夫人。”燕辉走过去行礼。
袁夫人看着这个小小的人,有模有样的行礼,心里喜欢的不行。她抿嘴一笑,对袁崇说:“夫君,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有勇有谋的小英雄吗?长得好可爱啊。”
“哈哈,正是此子。牛天赐,刚才那首诗很好,意境词藻绝佳,不知是谁的大作?”袁崇笑着问。
燕辉眨巴眨巴眼,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如实说吧,人家追着问高鼎是谁咋办?燕辉总不能说是自己上辈子的古代诗人写的吧,那不是越说越乱了。要说是自己写的吧,人家问你师承何人,何时启蒙的,自己怎么说呀。要知道燕辉面对的可是自己的父母官,自己的情况袁崇一查就清楚。卧牛村根本就没村学,附近更没有高明的夫子。再说燕辉才刚刚三岁,难道是从吃奶的时就开始读书识字了?谁信呢。神童不是没有,但是结局一般不太好,低调才是王道啊。
燕辉呵呵一笑说:“县尊难道忘记了,这不是县尊的大作吗?我是听我们村的族长爷爷孙山说的。他说这诗是县尊您酒后即兴之作,我爷爷每每喝醉之后都会大声背诵您的这首诗。他老人家说,您的诗意境高雅,情景交融,是难得的佳作呢。”
袁崇此时的表情很尴尬,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自己啥时候写过这么好的诗句。他刚想细问,却感到腰间一疼。扭头一看,只见爱妻杏眼圆睁,一只玉手正放在自己腰间的肉上,那架势分明再说:“好哇,你背着我喝酒。”袁崇咧咧嘴,转头问燕辉。
“哦,这首诗是我做的吗?近来公务繁忙,一时想不起来了。但不知令祖父是哪年中的秀才,又是在哪里听到我作诗的?”
燕辉暗地咧咧嘴,牛山斗大的字不认识半筐。平时连顺口溜都编不圆,哪里懂得诗词。不过既然说出来了,那就得继续圆过去。他也看出来袁崇有些惧内,还得给他找个台阶下。
“县尊为一县百姓操劳很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