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叹气,是在为杏花巷的人和事烦恼么?”正心绪不宁时,耳边传来桓广阳的声音。。
任江城顺着声音望过去,只好遇上桓广阳关切的眼神。
他肤色过白,眸色浅淡,整个人看上去美好却又带些冷意,像冬日里洁白又高傲的冰雪。这时却不一样,声音和眼神都温柔,让人觉得暖融融的。
“谁又能没有烦恼呢。”任江城嫣然一笑,所答非所问。
杏花巷的主人到底也姓任,家丑不可外扬,任江城觉得不便和桓广阳说起这些。
桓广阳沉默片刻,道:“任令史学识渊博,或许应该升迁了。”
任江城一阵惊喜,“我二伯父才任都令史不久,便应该升迁了么?”
把任荣生调走,这个法子她不是没想过,可是任荣生才到京城任都令史之职,想要调走他,谈何容易。当然了,这件事对于任江城来说不容易,对桓大将军和寿康公主的儿子来说,却又截然不同。
“是,应该。”桓广阳笃定点头。
任江城笑靥如花。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她自从和父母、弟弟团聚之后,虽然偶然也会遇到奇葩的人和事,但是有父母亲人在身边,感觉特别踏实、安稳,日子真是无比舒心。任荣生、王氏带着儿女一来,那可就让人为难了,到底姓的同一个任字,亲近固然亲近不得,无情打压也不是个办法,真是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轻不得重不得,让人左右为难。从任平生的立场上来看,他和任荣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任荣生没有善待他的女儿,要他再和任荣生兄友弟恭一团和睦,他大概是做不到了,可兄弟毕竟是兄弟,也不能因为这一点,便对任荣生这一家人痛下杀手。桓广阳的这个提议却很完美的解决了她的问题,调走任荣生,王氏、任淑贞、任淑英这些讨厌的人自然也就跟着走了,眼不见为净。
她到底不过是位年方十四五岁的女郎,开心笑起来的时候,孩子一般轻快、天真无邪。
桓广阳不禁唇角轻勾。
他平时不是很爱笑的人,可是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看到她笑,他便也想笑了……
“不过,我二伯父怕是不能担任县令一类的官职。”任江城想到一件要紧事,神色认真起来,“他这个人才干不足,如果将一方行政事务交给他,将一方百姓交给他,肯定会乱七八糟不成体统的。他还是担任显要人士的清闲属官比较好,比较不会耽误事。”
无能的人让他担任闲职,领一份俸禄,那么政府损失的只是一份俸禄而已;如果让无能的人担任要职,那损失的就不只是区区一份俸禄了,而是一方百姓的福祉、利益,未免太坑人了。
“我知道。”桓广阳神色愈发温柔。
她想的多周到啊,胸怀多宽广啊,她认真起来别有风致,格外动人……
桓广阳一名随从自路口快步走过来,在他耳畔小声回禀了几句话。
桓广阳深深看了任江城一眼,“女郎,仆告辞。”
任江城猜测他应该是有什么紧急事务需处理,礼貌的点头,“十三郎慢走,不送。”
桓广阳飞身上马,带着他的一队随从疾驰而去。
他们这一行人速度也很快,但是和那位北魏皇子不一样,并没有呼叫喧闹,肆意扰民。
任江城笑吟吟看着他远去,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他这样的人,沉静、克制,善解人意,不会随便给别人添麻烦,更不会看到路旁有位美丽女郎便出言调戏,要人家跟他走。
“阿姐。”任平生、范瑗等人回来了,才到街角,任启小朋友便从车里探出小脑袋,高兴的叫着阿姐。
“阿倩。”任江城看到弟弟,也是笑mī_mī。
她很喜欢这个精致又软萌的小弟弟,每每看到他那张天真可爱的小脸蛋便觉欢喜,心都融化了。
任平生一行人很快到了近前。
任江城从车里抱下任启,笑盈盈问道:“阿父,阿母,阿倩,今天玩的开不开心啊?”郗氏和范瑶、十一娘、十三娘等人的车在后面,这时也各自下来了,范瑶很得意,“阿令,你没去我舅父家真是太可惜了,舅父舅母准备了许多美食招待我们,还有琴师隔水抚琴,意境悠远,我们还开赌了呢,我赢了十万钱!”
“十万钱!”任江城抱着任启,姐弟俩很有默契的同声惊呼。
一大一小两张美丽的面庞映在一起,非常有趣。
她俩这惊讶万分的神情极大的取悦了范瑶,范瑶不禁笑逐颜开。
范十一娘和十三娘手挽着手走过来,故作忧愁状,“阿嫣赢钱,我俩却输了个净光,唉,今晚夕食别叫我俩,我俩躲房里抱头痛哭去。”
任启漆黑灵动的眼珠转了转,忙伸出小手去取腰间的小包包,“十一表姐,十三表姐,给。”要把自己的私房钱给她俩,安慰她俩受伤的心灵。
范十一娘和十三娘感动的不行,“阿倩,你对表姐这么好啊。放心放心,表姐不哭了,咱们高高兴兴的,等下表姐陪你玩。”
“阿倩真乖。”郗氏等人见任启这样,也纷纷夸奖他。
任启咧开小嘴,笑的腼腆又害羞,可爱极了。
任江城笑吟吟在弟弟脸颊上亲了亲。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山庄里走。
范瑶问着任江城,“阿令,桓九娘和瘐九娘子来了吧?已经走了?你们玩什么了啊?”任江城炫耀,“我们三人合力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