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惊讶的时候,那年轻人显然也已经看到了两人。原本便是有些冷漠的表情里更是透出一份警惕,直直的盯着他们,那凌厉的眼神,竟是看的徐岑和柳素素两人心中微微有些发寒。
一时气氛有些紧张了起来。
而此刻,竹楼中的左松再次开口,这才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疯小子,他们是从宁旭峰过来的。”那人显然知道宁旭峰的意思,立时敌意散去,但也只是轻轻的冲着两人点了点头,便是一言不发的走入院中,依旧冷漠。这让徐岑和柳素素两人有些尴尬,正不知所以的时候,听见那竹楼之中的左松又言道,“你们二人不要见怪,这小子从小就是这一副臭脾气。”
徐岑只能讪讪的笑了笑,犹豫了好一会儿,似乎方才下定了决心,尴尬的开口道,“在下宁旭峰徐岑,见过……见过小师叔。”
明明比自己还要小,但自己却要叫人师叔,这让礼数一向很周到的徐岑也是感觉有些不适应。不过最终徐岑还是喊出了口,并且拉着柳素素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妹,名叫柳素素。”说着便向柳素素使了个眼色。
柳素素更是觉得难以开口,但是来之前柳一便是交代了,一切事情她都要听徐岑的安排,只能红着脸拱了拱手,“素素见过小师叔。”
柳素素喊完便是扭过了头,但喊过第一声后,徐岑却是放开了,当下又笑着问道,“还未请教小师叔尊姓大名?”
那人表情淡漠,但却也不是不通人情之人,虽然对于两人的出现和称呼感觉到很奇怪,但两人向他见礼了,他倒也知道回礼。将手中的猎物放下,他轻轻的一拱手算作回礼,沉声回道,“萧随风。”
原来十二年前出现在条谷萧家的驼背老人,便是此刻竹楼中的左松,而眼前这年轻人,便正是被左松所救的幼童萧随风。
当年萧氏灭门之时,恰逢左松外出游历,夜宿于条谷城内,因而才救得萧随风一命,萧随风自此便跟在了左松身边,拜在其门下。
左松一直没有徒弟,年过七十才收了萧随风这一个弟子,自然悉心教授。至于萧随风,更是时刻不忘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着了魔似的修习武功剑技,以至于左松都是直接以疯小子来称呼他。
这师徒二人这十二年来倒是很少在世间走动,只守在洛青峰上。整整十二年萧随风总共也不过下山六七次,山中的猎人樵夫都是罕见,更是不曾见过有人上山来,因而对于徐岑两人的到来自然奇怪。
就在萧随风沉默思量的时候,竹楼之中那左松再开口了,“疯小子,宁旭峰的那燕回小子七十岁寿,老头子我就不去了,你就替老头子去吧,怎么说他倒也算是你师叔。”萧随风看了一眼徐岑和柳素素两人,低头没有说话,左松顿了顿之后,叹息了一声,“转眼都十二年了,该学的你都学了,再跟在老头子身边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你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萧随风依旧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是沉声说道,“我若是走了,你怎么办。”
竹楼中的左松不由大怒,“老头子只是背驼了,又不曾缺胳膊少腿,还能饿死不成?哼,没你的时候老头子不也活得好好的,还没人跟老子抢酒!”
徐岑和柳素素两人闻言吓的额头冒汗,大气都不敢喘。萧随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也不争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什么时候去。”
徐岑连忙接话,“太师父的寿辰是六月初六,两峰相距也不远,小师叔赶在这之前过去便可。”
萧随风还没开口,那楼中的左松已经怒喝了起来,“等什么六月六,马上就去,省的我老头子看的心烦。”
现在才五月中,还有大半月,去这么早又有何用?徐岑抹了抹额头冷汗,心中腹诽但却也不敢说出来,只是看着萧随风讪讪的发笑,“小师叔,这……”
萧随风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望了那竹楼一眼,平静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去收拾下东西。”说着,便也径直走向了竹楼边的茅屋,竟是真的不再理会那楼中的左松。
徐岑和柳素素对视一眼,两人不由都是苦笑。两人过来到现在,虽然并没见到左松师祖的真面目,甚至连门都不给进、连个坐都没有,但是见识了这一对师徒间的奇怪,倒也不负这一趟过来。
正当两人心中嘀咕的时候,不过片刻功夫,萧随风便是从茅屋走了出来。身无长物,除了两件破旧的换洗衣裳,萧随风也实在是没什么可收拾。
徐岑和柳素素正惊愕与萧随风的速度,但萧随风却是对两人视而不见,径直走到了竹楼前站住,沉默了半响,道,“弟子的床下还藏有三坛竹叶青和三坛天门冬,性子烈,老头子你身体不好,就慢点喝。”
徐岑和柳素素闻言都是一愣,而竹楼之中沉默半响,左松的声音方才幽幽传了出来,“老子喝酒不用你这疯小子教。”
萧随风也不动怒,只是向着竹楼便是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那弟子就走了,老头子你多保重。”说话间,萧随风深深的看了一眼那竹楼,然后看向了徐岑二人,道了一句,“我们走吧。”
徐岑和柳素素两人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见萧随风说完竟真的转身便走,似乎毫无迟疑和留念,当下也只能无奈冲着竹楼躬身告别,“既如此,那弟子等便不再打搅师祖,就此告辞。”
竹楼之中左松没有答话,徐岑和柳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