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雅莱丝与戴夫在正欲前去询问被关押在库里德尔大牢里的十九个拉里曾经的战友关于六年前的事件细节时,大牢内因突然出现的黑影而发生了骚乱。
“这真的是克洛干的么?”戴夫站在大门前看着里面的守卫一个个跑出来,他们的脸上全都是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只顾着逃命,根本没空注意他们这两个出现在监狱重地的不速之客,“我们要进去看看么?”
“当然!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探视的人了,这正是我们所等待的机会。”可雅莱丝说着便淡定地朝大门内走去,“我一定会亲手抓住克洛这家伙的!”
库里德尔的大牢比起寒光塔来也毫不逊色,但是与寒光塔越重要的犯人关得越高不同,这里正好相反,那些犯下滔天大罪的人都被关在深深的地下,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体会着他们应得的报应。可雅莱丝和戴夫顺着那石砌的螺旋台阶往地下走去,每下地一寸空气中的那种压抑感便增添三分。走在通往地牢的石阶上,可雅莱丝想起了自己一个多月前被押入寒光塔的一幕——她一丝不挂地被两个狱卒架着拖上了高塔,他们丝毫不在意被架着的犯人之前是什么身份,因为任何曾经的身份也无法改变如今成为重犯被他们所制的事实。身上没有任何遮羞的衣物,但可雅莱丝当时却并没有感到羞耻,她从审判后一连好几天都是一种麻木的状态,以至于光着脚踩在不平整的石阶上都没有让她感到疼痛。
“喂,你怎么了?”戴夫注意到可雅莱丝因为有些走神而放慢了步伐,“这鬼地方可真够压抑的,是吧!”
“没什么,抓紧时间下去吧,让克洛跑了就不好了!”可雅莱丝晃了晃脑袋,说着便加快了步伐。
“我说我们就算是拦住了克洛,以我们的能力又怎么奈何得了他?”戴夫一边摇头一边跟了上去。
在走到应该是地下四层的深度时,两人在通往该层牢房的路口发现了好几个狱卒的尸体,他们倒在地上,眼睛瞪得仿佛眼珠要掉出来了似的,嘴巴也张得老大,他们整个人都像是被泼了一身墨一般,从衣服到皮肤都像是被一层黑色笼罩,他们的肌肉极度萎缩,像是被吸干了。看到这种惨状,平日里比较淡定的可雅莱丝都禁不住吞了口口水,然后深呼一口气——
“克洛一定就在这层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些对策……不然怕是要落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戴夫指着地上的那堆尸体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只是找那经历了事件的十九个战士谈话,现在就直面克洛还是太急了吧,我们连他的目的都不知道……而且我还有……”戴夫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那样子好似差点说出什么他一直隐瞒的事情。
“我们慢慢接近,小心行事。”可雅莱丝简洁地说,她不知不觉用手握住了挂在她脖子上的那个护符,顿时觉得像是有某种冰冷的液体涌入了她的手心,“这是……”可雅莱丝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能够使用之前从母亲那儿获取的力量,这种感觉与她之前在密勒“觉醒”时的那个梦有点相似,尽管那次的梦完全是一份虚假的记忆,而那也根本不是“觉醒”。她对于自己的那个梦境还仍有疑问,到底是谁让她回想起那些事情,又篡改了她的记忆?
“你这又是怎么了?”戴夫偏着头望向举止异常的可雅莱丝,“你刚才一握住那个东西整个人就变成了个木桩子似的,你见过你母亲后出来就多了个这东西,之前你还没给我解释呢!”
“我觉得我的力量好像恢复了一点点。”可雅莱丝说着把手放在了地牢的石墙上,接着戴夫便看见有几丝淡蓝色的絮状能量从她的指尖散发了出来,慢慢扩散到了墙面上,接着空气中便发出一种“嘎吱嘎吱”的声音,他突然觉得有些冷了。起初他还怀疑是因为地下的阴气,但是当他看到那被可雅莱丝的手按住的石墙开始结冰时,他便完全不这么想了。
“你这是!?”戴夫突然抖了一下,“我记得你不是说你的力量不是都已经被克洛吸走了么?”
“我不知道,也许他没有全部吸走吧……”可雅莱丝开始掩饰,由于这些天的遭遇,她开始对戴夫留有一定的戒心了,“有了力量也许就能够与克洛抗衡了!”可雅莱丝知道自己之前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时都不是克洛的对手,现在从母亲那儿拿来的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更加没有胜算,但是却还是这么说道,她觉得那个护符和她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联,也许将是她打败克洛的关键。
“希望你的冰冻能力能够冻住那家伙的黑影和那些!”戴夫拿下了十字弩,上好了弩箭,稳稳地端在胸前,然后便跟着可雅莱丝蹑手蹑脚地往四层的深处走去。
他们一路往里走,透过铁门上的窗口,他们发现各个牢房里的犯人都已经死了,死状和之前的那些狱卒们一致。这些牢门都没有打开,但是克洛却能够透过牢房杀人于无形,他们知道这一定是他那黑影的能力。可雅莱丝迈出的步伐越来越小,她觉得克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也许就在下一个转角的路口等着他们。尽管她急切地想要抓住克洛弄清真相,但是对于克洛拥有的绝对力量,她还是存在着恐惧的。
地牢里的光线十分昏暗,墙上油灯的火光不断跳动着,明明深处地底,却感觉不知从哪儿吹来阵阵阴风,吹得那烛火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