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潇潇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卧房的,只知道自己由如芳扶着才没有因为紧张和脚软而摔倒。她在床上歇息了大半日才恢复了正常心跳,命如芳研了墨,就让她出去了。自己趁着日头还没降,将藏在袖中的东冕写给她的情书拿出来细细看了,然后才提笔,思虑一番之后方敢回信。她每写几个字手便抖一抖,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写了一行字出来。潇潇出一口气,庆幸没有因为太激动而使自己在字上头出丑。
“愿君勿复道,努力加餐饭。”一个夹杂着笑声的声音在潇潇头顶响起,如同炸雷一般让潇潇双耳轰鸣,当即便被吓白了脸色。
潇潇连忙将书信就要撕,红颜伸手按住:“桃花笺可贵了,我不允许你如此暴遣天物。”
潇潇吓得眼泪都快掉出来。
原本她就因被调戏冠上“非正经”的头衔、被赶到庄子来。之前母亲也因为私定终身而成为临安城第一风云人物,现如今还被人念念不完,成为女子失礼的典范。要是传出去她也和人暗度陈仓,她真的要去出家或者投湖了。
潇潇跪下:“姐姐饶命!”
红颜连忙把潇潇拉起来。
潇潇原本要长跪不起,可惜自己身子太弱,红颜倒是身体好,一把便将潇潇拉直。潇潇无法,只得站在那里,手帕都要绞碎,一张清纯如仙的脸梨花带雨:“姐姐千万别声张,你要是瞒下来,便是好人,是奴的恩人,奴必定当牛做马报答姐姐。”
红颜拿着帕子给潇潇擦脸:“你慌什么,你我姊妹,我还会出去宣扬么?这是害你也是害我。”
潇潇想了想。
也是,自己名声不好间接也会对红颜造成影响的。虽然她已经赐婚,但人言可畏。
潇潇自己拿手帕擦泪、止住了慌张。
红颜有些责怪:“你和他的事应该早告诉我,没的让周家公子一直管我要人,最后让林公子都跟他争起来。林公子一生气,把着扇子给我脑子敲了一个大包,直叫我管你。”
潇潇愧疚地低下头,对着红颜屈膝:“妹妹向姐姐赔罪。”
红颜连忙扶住她:“你别来,我最怕别人对我这样。”
潇潇腼腆地一笑。
原来姐姐人这么好,她当初真不应该听娘和爹的挑唆,和她对着干。
红颜握着她的手和她在床边坐下:“厉公子此番进京是为了赴考,你和他儿女情长,岂不是误了他?不若暂且放下,劝他好好上进,待考取功名有了前途,再来谈大事,也有个保障。你教他写张承诺书、许诺永不负你便是。”
红颜笑了起来,这样承诺怪臊的。
红颜嘴上这么劝,目的是为了淡化二人的联系。潇潇的性子太柔懦,厉东冕眼里野心太大,就算真的在一起了,日后也会是再一对如同任九隆和章琬的怨偶。
潇潇听了,红着脸直点头:“姐姐说的是,妹妹这就回信教他这样。”
红颜应了,任由她去行事。
既然阻止不了他们相爱,那么能挽回一点是一点,不为防止潇潇受伤害,也要为任家和章家的脸再不丢了。
那厉东冕虽然有才又为人圆滑,却是个心术不正的。原本救潇潇就是看重她是大家小姐,又有这么多人看着,他这一下可以出点名气,寻个伯乐当靠山。后来潇潇对他有意,且潇潇本人生的清纯无邪、又有王家百万家财,背后还有任家和章家,他便顺水推舟,风花雪月一番不负良辰美景。他一心只想靠别人往上爬,哪里想过要自己去官场摸爬滚打?因此看了潇潇之信,他心里只有烦恼并无半分喜悦。
厉东冕的小厮聆听呈上一盏茶:“公子何忧?”
厉东冕气不顺:“原以为此事必成,加之姐姐如今在任府管家,必能给前途铺出一条路来。没曾想这王小姐不知是吃了什么mí_hún_yào,竟然来这招。”
聆听道:“公子,周公子上回和林公子、任小姐好一顿闹,想必是您之事事发。这样想来,是任小姐拐带了王小姐。”
厉东冕冷哼一声:“就知道那个任红颜是个不省事的,能把几个贵公子耍得团团转,还能勾引了世子,不是个人物谁信呢?就说任府,大房都走了个干净,底下人还是对她马首是瞻,姐姐在任府没少受闲气。家管得不顺利,又白被姐夫责骂。”
聆听笑而不语,只是默默从一个小柜子里拿出一封信来,眼里闪着精光:“公子,你还记得这个?”
东冕一看,道:“呀,这是尤二小姐给我写的信,是让我进府当府医呢。我这几日只顾王小姐之事,竟然忘了回复,差点自毁长城。”
东冕劈手夺过,就要开始回信。
聆听却说:“公子,你可曾想过为何不是尤公子或者尤家任何人给你寄信,偏偏是二小姐派人给你送?”
东冕提笔正要写字,听聆听这么一说,倒也停住笔细细一想。不一会儿,东冕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指着聆听:“还是你小子猴精。”
聆听见主人领悟,连忙狗腿地凑近:“公子,这尤二小姐可不是比王小姐出身好?容貌虽不及王小姐,但公子更爱江山罢?”
东冕将笔在聆听脸上一抹,聆听白脸上瞬间多了一条黑线。聆听也不擦,反而亲昵地握住东冕的手。
东冕哈哈大笑:“此言不可乱语。”
聆听暧昧地笑道:“自然。”
东冕便回复尤二小姐,不仅愿意去尤府当府医,还添了一两句暧昧之语。尤二小姐也不是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