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张宝同2018.11.29
过了明天,我就离开了,我很想在离开之前再见她一面。可是,她竟躲在那么远的地方。本来,我想找胥春香把话说清,然后向初中时的老师们道别。我能考上大学,他们为我付出了许多,所以,他们是我的恩师。我要向他们表达我的感激。可是,因为没有见到胥春香,让我感到非常地烦乱和沮丧。一时无奈,我就决定去杏花村找黄少敏。我想让黄少敏把我的心里话带给胥春香,因为她和胥春香是最好的朋友。
杏花村就在罗江的边上,顺着江堤走上二十来分钟,就来到了黄少敏家。她正好在家,只是家里来了许多亲戚,屋里显得很乱。因为在屋里不好说话,黄梅英把我带到屋后的一片松林边。上午的太阳还是有点热,可是松林边上却是凉风宜人。我们坐在林边的草地上,一边看着江边的风景一边聊天。
黄少敏这次也没有考上大学,准备去县城帮哥哥打工卖服装。我问她为什么不再补习一下,明年再考。她说这次高考差了二十多分,明年再考不一定有把握。接着,我对她说起了胥春香的事。她说前几天胥春香来过这里,眼睛都哭肿了。我问她你的眼睛怎么肿成了这样。她哭着说她现在才明白,她和你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从今以后,你就是大学生了,前程无量,而她还是个农民。所以,她必须要和你划分开。
听着这话,我就对黄少敏说,她想得也太多太复杂了。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因为她的品质。可是,这些话我不能直接地告诉她了,只能要她转告给胥春香。我大学一毕业就要回母校任教。这事我已经过了。他也非常期待我能回到母校。
可黄少敏笑了笑说,你这话别说胥春香不相信,就是我都不会相信。我惊异地问,为什么不相信?她说你将来是一位正经八百的大学毕业生,你看红花这所乡村中学能容得下你吗?我说为何容不下?她说红花中学越办越差,本校的老师都在想办法往县城那边调。况且你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不可能只满足于做一位中学教师。
我说我考的是师范,专业也是师范,不教书,还能干嘛?黄少敏还是摇头。我向她保证说,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骗你,你就这样地对胥春香说,我绝不会变心。黄少敏说好吧,但愿你能说到做到。
与黄少敏分手后,我还是校一边是小学部,一边是初中部。但初中部的学生并不多,只有三四百人。因为中考的质量比不上县中和城关中学,许多学习好一些的学生都转到县城那边去了。所以,学校越发地显得有些破败。其实,我也知道乡镇中学办学本来就很困难,可是,县里把钱都投在了县里的中学,而且,乡中好不容易培养出一名好教师,很快就被调走了。所以,乡中的中考成绩一直都赶不上县里的中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人要往高处走,水要往低处流。
但我还是很感激乡中的那些老师,他们在办学条件十分艰苦的情况下,把一批批的农家子弟送到了县里的高中,让他们中的许多人考上了大学。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所以,我对他们深怀感激,想在离开家乡时再见他们一面,向他们说声感谢。
不巧的是,这天是周末,老师们都回家了。我只是见到了教英语的罗老师。因为他是个年轻人,刚从岳阳师专毕业不久,还没结婚,家又住在离县城很远的营田,回家必须要在县城搭班车。其实他几乎没怎么教过我,只是临时给我们班代过几节课。所以,相互之间并不是太熟悉。我在罗老师的宿舍里坐了一会,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代我向各位老师问好,表示感谢。然后,我就离开了。
这时,太阳已过中天,南方的初秋还是有点热,但山风从路边的田野和树林那边一阵阵地吹来,让人感到了一些凉意。在回家的路上,我顺便家。他叫邢开斌,不但是我最好的朋友,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初二那年暑期,班里同学一起在罗江边上的树林里聚会,到了下午,天气很热,有些同学就开始下到江里游泳。我不会游泳,就在江边的浅水处玩水。可是,一不小心,就掉进了一个深水坑里。我在深水坑里扑腾着挣扎着,幸好邢开斌从远处游水过来,看到我在水里呼救,就快快地游过来,抓住我的手,把我从深水坑里拉到了岸边。
可是,中考时他不幸落榜,而我考进了县重点中学,之后,我们只是偶尔地相遇过一两次,很少在一起闲聊过。我来到了他家,看到他们家人正在堂屋里吃午饭,就觉得来的真不是时候。我问他妈,大妈,开斌现在干嘛?他妈说开斌在广州给开湘菜馆的一位亲戚打工当厨师。我问他搞得还不错吧?他妈说是蛮不错,每月可以挣到三千多元。听着这话,我吃了一惊,因为我表哥在县城里给人家打工搞建筑,一月才只能挣到八百多元。他妈要留我跟他们一起吃饭。我连忙摆了摆手,说我只是从这里路过,想看望一下老同学。说过几句话,我就马上离开了。
回到家里,母亲问我去了哪里?连吃饭都不记得了。我说我去了乡中,要离开了,好跟老师们打个招呼。母亲就说,明天要待客,要不要请那些老师们过来?我说不用请了。因为我们这里有个习俗,别人要来吃席都是要送钱的。我不想让老师们给我随份子,而且刚开学,老师们都很忙,时间很宝贵。母亲给我把饭热了热,我就进到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