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榕哪能让她如愿,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手用力扳住了她的身子,一手则掩住了她的嘴。沈莙只感觉自己被两条铁臂牢牢困住,一阵钝痛从被箍住的两边手臂蔓延至肩胛骨。
她被吓得魂儿都没了,拼命挣扎,用尖尖的指甲不住挠着裴榕捂住自己嘴的大手掌。裴榕本就一身戾气,见她扑腾,干脆松开一手迅速在沈莙后颈处用力劈了一下。身前的人立马就身子一软,眼看是撅过去了。
一旁的李崇帮着扶了沈莙一把,将人往裴榕肩上送时还多问了一句,
“那瑞王必然在她身边放了眼线,你可处理妥当了?要不然别说是带着她,你我也不能平安离开京城。”
裴榕冷哼一声,对着李崇皮笑肉不笑道:
“这些事情我自然清楚,若没有事先解决那些人,也不会冒然来劫她。马车就在沈府后头,那里连着京郊,我们即刻启程。”
李崇早已将方才笑容可掬的样子敛去了,冷静自若的样子倒和他更为相配,就好似不久之前那个和蔼无害的人并未出现过一样。
屋内安静久了,门口守着的秋桐终是有些不太放心,她皱着眉头贴在房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什么声响时立马就慌了神。伸手敲了敲门,高声问道:
“小姐,外头老爷找,小姐?”
秋桐唤了几声,里头半点回应也没有,她不再犹豫,急匆匆地推开了门。
屋里静悄悄的,沈莙挣扎时踢倒的小圆椅子就静静地躺在正中央。后门敞开着,早就没了人影。
秋桐吓坏了,冲出后门又跑了十来米,左看右看都找不着半点踪迹。好几个丫头端着东西走过,秋桐上前一问,却都说没见谁从这里走过。
沈莙和李崇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秋桐即便对关于姬浔的事一点也不了解此时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她不敢再耽搁,撒开腿没命似地跑去前头寻沈菱。
前院到处都是外来的宾客,沈菱亦和自己在国子监的同窗说着话。秋桐一个年轻丫头虎头虎脑冒冒失失地闯了过来,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沈菱原也是有些怒气的,可定睛一看,秋桐脸色苍白,眼角泪花都急出来了,这让他心中一沉,立马就反应过来是沈莙出事了。也顾不上其它,沈菱拉着秋桐便往后头去了。
才刚站定,秋桐便急道:
“二爷,小姐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沈菱见她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话,心觉不妙,立刻追问道:
“怎么回事?她不是同你一起回听雨阁了吗?好端端的人怎么不见了?”
秋桐心下又是羞愧又是担心,把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沈菱听到后来干脆黑了脸,沈莙本身没什么仇家,只因招惹了姬浔才遇着这么多事,他自然明白今日这一桩也和那边脱不了干系。
秋桐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自己抹着眼泪。沈菱略想了想,当机立断道:
“你叫上听雨阁和随府里各处都走一遭,仔细地找,千万不要落下哪一处。我现在要出府一趟,你告诉平熙,若有人问起我的下落,只说我有急事上翰林院去了,切莫再生事端。”
沈菱不知姬浔在京中,出府之后自然是直接去了西厂。他急得连马车也没用,从府上马圈里牵了一匹快马,绕过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出府门便策马疾驰。
西厂守门的两个番子不认识沈菱,见有一人在距西厂大门三十米处还不下马,当即便严阵以待。
沈菱到了门口才翻身下马,二话不说便要上前来。那两个番子还从未见过在西厂大门口这么嚣张的人,看沈菱急匆匆的样子,毕竟西厂的网太宽,许多暗线和有名录的番役之间并不认识,因此这二人一时有些拿不准此人是前来报急的还是来寻衅的。
眼看沈菱就要冲进门了,那两个番子交换了眼神,决定还是先将人拦下再说。
沈菱心中只知道这事儿必然要争分夺秒,沈莙的安危摆在那里,多拖一刻都让他心急如焚。若不是此时最要紧的是先找到人,要说他心里没有来寻衅的意思也是假的。
如今到了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盘问,弄得沈菱心里更加焦躁。关心则乱,本是可以叫人进去传句话的,沈菱此时却只有对沈莙的担心重重和对姬浔的怒气冲冲。
恰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西厂里头一宫装女子抱着一大堆文书出来了,看见沈菱时直接就愣住了,
“二爷,你怎么……”
沈菱抬头一看,来人正是岚绥。到了这个当口,即便他憋了一肚子气也不得不暂时压下,冲着岚绥急道:
“西厂里头现在有没有可以管事的?”
岚绥在看到沈菱的时候心就突突直跳,见他着急,哪里还能不明白事关沈莙。
她强自按捺住内心的不安,把手里的文书都丢给一个番子,对沈菱严肃道:
“二爷快随我进来吧。”
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那两个番役还没怎么反应过来,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
他俩风风火火地杀来的时候小云子正在西厂办公的小楼里坐在小摇椅上喝一壶爽口凉茶。岚绥带着沈菱进了楼,两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像是来打劫的,把小云子吓了一跳。
他自然是见过沈菱的,提督府门口那一眼至今还记忆犹新。正在心里祈祷着此时千万不要和沈莙那小祖宗有关,却见岚沈菱几步上前,直接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