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一睹谢小爷的风姿,可是到的时候屋里却只有楚鄢一个在坐着摆棋谱,见她们两个一起来了,当即就想明白了,只对沈莙笑道:
“客儿出去玩了,只怕过些时候才回来。”
客儿?沈莙一头的问号,还是楚穗悄悄在她耳边道:
“客儿是谢柕南的小名,不过你可别跟着楚君闹,我看这里也只有他一个敢这么去招那小祖宗。”
巧合吗?这谢柕南别真是个谢灵运吧,连小名都一样。
沈莙暗自惊讶了一番,冲楚鄢笑了笑便在他对面坐下了,
“一个人摆棋谱多没意思啊,咱们来一局。”
楚鄢对着沈莙总是有无限的包容和耐心的,这一点楚穗最清楚了。果不其然,对这样的话,她家这位棋力深厚的楚君只是笑道:
“你可别是又想同我悔棋耍赖。”
沈莙想起她在云南郡的那些日子,笑得像只狐狸,
“如今我可是师从姬浔了,楚大人悠着点,可别输了。”
楚穗看他们一来一往,自觉地搬了根凳子在一边坐下观棋了。
沈莙确实是师从姬浔,棋路刁钻难缠,看得楚穗心中也忍不住安安佩服,心想什么时候能看那南诏王和这位楚君来一局就好了。
他们这一局下到一半,外头忽然传来了些声响,楚鄢皱皱眉头,向泽苑问道:
“外头什么动静?客儿回来了?”
泽苑这时候擦着汗进来了,见沈莙和楚穗都在,笑着回道:
“早回来了,如今正在院中舞剑呢。”
沈莙一听这话,眼里闪着精光,只冲楚鄢道:
“快把窗户打开,我要看看这谢小爷生的什么模样。”
楚鄢一看她这样子便知道往日没少和楚穗八卦,因而看了一眼正低头装死的楚穗,见她心虚倒也不说什么了,只吩咐泽苑将木窗支起。
院子里谢柕南正握着一柄长剑在专心致志地复习茯岘教的剑法,每个动作都优美又凌厉,连起来又无比流畅,因穿着一身白衣,看着倒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沈莙端其眉眼,果真如楚穗所说可爱清秀,那双鹿眼炯炯有神,让她也忍不住想要捏脸揉头。
练了一段简单的剑法,日头逐渐毒辣了起来,于是谢柕南也就罢手了,回来却发现屋里除了常见的楚穗还来了个不认识的女人。他心里正疑惑,只听楚鄢道:
“没个规矩,去把汗擦了。”
于是连水也顾不上喝,先去拿了块巾子胡乱抹了一把脸。楚鄢见他随便一擦便算了事,皱着眉头道:
“过来。”
谢柕南一脸无辜,倒是听他的话,乖乖地过来了。沈莙见楚鄢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叫他低头,自己替他将额头的薄汗都擦了,发觉他一身白衣也湿了些便将帕子一掷,冲他吩咐道:
“去洗一洗,换身衣裳再来见人。”
谢柕南自己也觉得身上汗湿了不舒服,于是爽快地应了,跟着泽苑往里屋去了。
沈莙看着这一幕幕,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只对楚穗附耳道:
“楚鄢这是拿他当儿子养呢?”
楚穗听了这话只连连摇头,拉着沈莙用更加轻的声音神秘兮兮道:
“哼哼,你再往后看看,这分明是拿他当童养媳养呢……”
沈莙被这句话惊到了,看着楚穗的眼神都多了些说不出的亲切,果然十个女人九个腐,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她这里正琢磨呢,那边谢柕南却速度极快地出来了。楚鄢见他打扮还算得体,点了点头。
谢柕南对楚穗还算熟悉,但却头一回见沈莙,见她年纪轻轻,生的好看,与楚鄢又有种说不出的亲近,于是语出惊人道:
“先生,这位莫不是你的相好?”
楚穗正在喝茶,一口水都奉献给了地板。那被他说成相好的两个人却都很淡定,尤其是楚鄢,头也不抬道:
“这是南诏王妃,你可与她见礼。”
谢柕南似乎也没料到沈莙的身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想了一会儿才对她行了个礼。沈莙才不在乎这个,方才谢柕南低头的时候她差点没控制住上手去摸他的头。
谢柕南行了礼便站在屋里,楚鄢抬头看他一眼,十分自然地问道:
“昨日吩咐的书你都念完了,今日休沐,有什么消遣?”
谢柕南想了想,一笑露出两个酒窝,
“楚雲他们几个约我去明月楼喝酒。”
明月楼是江夏数一数二的酒楼,许多文人雅客都在那里办诗社,喝酒对诗。沈莙上次来的时候还去那里吃过一回,心道这些小屁孩们还挺有雅兴,不想楚鄢眉头一皱,只问道:
“你应了?”
谢柕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道:
“没呢,他们去那里又不是只喝酒,总要叫些穿红着绿的来唱曲,我觉得没意思,就回了。”
沈莙听到这里才明白了,那明月楼里时常有些乐坊的姑娘去给那些文人们的活动助兴,虽称不上不正经,但好歹也有些香艳。她看看谢柕南,只见他冲楚鄢笑着,元气满满道:
“你昨儿说我念完了书有赏,今儿便将上回那画赏了我吧,晚上咱们一处喝酒。”
楚鄢抬头看他一眼,脸上也有些笑意,
“你只老实待着,自然有你的好处。”
沈莙看看谢柕南又看看楚鄢,觉得他们两个脸上的笑容有些扎眼,便又将视线挪到楚穗那里,却见她也一副被闪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