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现在,他看着手心中央躺着的那一枚不怎么精致的花络,又是唉声叹气又是黯然神伤想起沈莙方才那副急着跑走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感叹道督主啊督主,你在哪儿捡来这么个宝贝啊!
想是这么想,可是行动上却一点也不敢耽搁,捧着花络小心翼翼地上了塔。
沈莙这边压根不知道她自己方才被人吐槽了一番,只顾摸着发热的脸颊,一路跑回了上阳宫。
姬浔这几日被众多的文书工作弄得心里烦闷异常,小云子壮着胆儿进来的时候姬浔连个眼神都懒得赏给他,不耐烦道:
“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否则……”
小云子被他刻意上扬的尾音弄得浑身一颤,试探地说道:
“方才沈小姐到底下来了……”
姬浔速度极快地翻动着奏本的手顿了顿,小云子松了口气,心道果然这沈姑娘就是自家大人的罩门。
“这是沈姑娘托奴才转交给大人的。”
小云子趁着姬浔停顿的岔口,十分懂得抓紧时机地补充了一句,顺便把手里一直捧着的花扣送到了姬浔桌上。
那一枚手艺不怎么样的花扣就这样和书桌上分外精致的纸镇和笔筒摆在了一起,平庸度瞬间就拉高了,小云子甚至有些不忍心去看。
可即便是这样,那位看惯了各种华贵精致的摆设玩意儿的提督大人却依旧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默默地端起了花扣仔细看了几遍。
小云子自然要抓紧时间在此时讨好姬浔,努力装出一副感动的样子道:
“这花扣想来是沈小姐自己做的,果真是心灵手巧,精美异常啊!”
说罢,又怀着些期待地等着姬浔对自己的‘胡言乱语’做出义正言辞的批评。
姬浔倒是真的如小云子所愿地皱起了眉头,对着那枚不怎么有卖相的花扣,眼底全是□□裸的嫌弃之情,
“什么眼神?这也叫心灵手巧精美异常?做得难看死了,也就是我喜欢她所以才不嫌弃……”
小云子嘴角抽了抽,心道你这还不是嫌弃?嫌弃倒也罢了,敢不敢不要把你嘴里‘难看死了’的花扣这么仔细地给挂在腰上?唉……这二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典范啊!
“她既来送东西,为什么不上塔来?”
小云子看着姬浔狐疑的眼神,内心有些跳脱,方才在底下,那沈小姐一看就是不好意思了,可是自己该怎么和大人形容才好呢?
他的犹犹豫豫让姬浔很是不悦,才松下去的眉心复又重新皱在了一处,那上挑的眼角本该分外撩人,可是在此时却又让人心里发凉。
“问你的话,为什么不答?”
小云子心里那个委屈啊,再三斟酌了说辞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许是沈小姐姑娘家脸皮薄,当面拿给大人有些害臊……”
姬浔看着小云子觑探自己脸色的眼神,挑了挑眉,一个简单的小动作被他做得风情十足,
“是了,别的长处没有,说她两句就能脸红半天……”
小云子悄悄地揩着额间细细的汗珠,在确认了姬浔脸上的笑意不假之后才道:
“督主送了沈小姐许多精巧玩意儿,想是沈小姐心里一直记挂着督主,所以才亲自打了这络子送来……”
姬浔被沈莙这一举动哄得开心了,望着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书奏本也不再那么不烦闷了,小云子打眼瞧着,这沈莙送来个普普通通的小把戏,效果却是极大的。姬浔何许人也,谄媚之人费劲心思送些珍贵宝物也不见他动动眼皮,出了名的难讨好。可如今看来,礼是什么不重要,最要紧的还是看送礼之人是谁。
“你去传个话,叫她今夜里到雁寻塔来过夜。”
小云子脸上的笑容一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
“什……什么?”
“怎么,你最近耳朵不怎么好用是不是?”
小云子心里百转千回,什么不纯洁的思绪都过了脑,最终憋到嘴边的却是一句
“沈小姐……沈小姐是上阳宫的女官,这个…无故不在上阳宫内过夜容易叫人发现……”
姬浔惨白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着,发出几声颇有节奏的‘笃笃’声,示意着手的主人对方才小云子的话很不满意,
“这点事都不能处理好,我要你何用?”
小云子一个哆嗦,瞬间打起了精神来,
“奴才马上就去传话……这个……大人,是不是要把楼下的房间收拾出来?”
姬浔此时已经重新拿起了朱笔,头也未抬便不耐烦道:
“不用,她就睡在里间。”
小云子听罢,一面垂头往外退,一面表情有些精彩,督主别是今儿夜里就要动真格的了吧……
容弼是看着小云子上了塔的,可是等来等去也不见人下来,还以为是他得罪了姬浔,有去无回了呢,好不容易待他下来,后者却又是一副十分高深莫测的表情,动作也不似平常那般机灵了。
“你在上边怎么待了这么久,这又是要去哪?”
小云子心想,这么劲爆的消息不能就弄傻自己一个啊,于是十分认真地对着容弼道:
“督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