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莙颇为尴尬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还是没忍住,蹲下身子向忍冬问道:
“你这是怎么弄的”
忍冬将袖子放下,看着眼前蹲在地上歪着脑袋细声询问自己的沈莙,目光闪了闪,沉默半晌最终开口道:
“替大人办事的时候受了些小伤。”
姬浔姬浔,又是姬浔,这个qín_shòu败类!连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也不放过!
忍冬颇有些头痛地看着眼前表情扭曲的沈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现在她心里正在骂谁,难道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自己都是是要报告给大人的吗?
沈莙把自己两世以来的骂人的词汇在心里过了个遍,骂的正畅快,连忍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太清楚。回过神来见房内空荡荡的,又低声骂了忍冬两句“这小没良心的”。
上阳宫这处掌着灯沐浴皇恩,另一边的永福宫却也是彻夜灯火通明。
昭仪赵氏此时怒火滔天,一想起惠嫔心里就难受到了极点。庄嫔出身高贵多受些恩宠倒也罢了,惠嫔却是出身相貌还不如自己,何至于自己在宫中还要被她压上一头。
因着赵氏的脾气,永福宫当差的众人都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伺候,唯有白芷为着白日里遇见沈莙和那个俊朗少年的事情兀自出神,赵氏吩咐几声都没反应过来。
赵氏心情不佳,自己的贴身女官又不听使唤,一气之下对着白芷伸手就是两巴掌。
白芷被赵氏打得懵了神,当即就跪下请罪,
“贱婢!杜氏敢给本宫不痛快,如今你们也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白芷被赵氏打了,心中畏惧,又听得主子提起惠嫔,不知怎么脑海里就只剩下沈莙和那少年携手离去的情景,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嫉恨来,
“娘娘恕罪,并非奴婢轻待娘娘,而是白日里的一件事叫奴婢心中一直难安。”
白芷毕竟伺候了赵氏这么些年,在赵氏面前也还算有些脸面,见她话语中似有隐情,赵氏便暂歇了怒火,
“说吧,出了什么事叫你这么心不在焉”
白芷咬咬牙,低声道:
“今日奴婢奉娘娘吩咐同往常一样去浣衣局找冯尚宫拿药,谁知在回宫的路上看见惠嫔身边的宣仪沈莙正在向宫人打探冯尚宫。要知道沈莙此人素来和冯尚宫没什么交集,偏她又是上阳宫的人,所以奴婢心想别是冯尚宫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叫这个沈莙发现了,若是叫她查明白之后禀告惠嫔可就大事不妙了!”
赵氏听白芷提起冯尚宫的事,心中一紧,不疑有他,
“上阳宫,又是上阳宫!你说这个叫沈莙的贱婢只是个四品宣仪”
白芷见赵氏震怒,心中一喜,即刻回道:
“回娘娘,正是这样。”
赵氏握了握双手,脸上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写满了狠绝,
“既这样,这个沈莙是不能留了。惠嫔不是忙着侍寝吗,你叫上太极宫的夏嬷嬷再带上几个手脚麻利的粗使宫人,现在就去上阳宫。就说是太极宫归档人手不够用,别宫都已经落锁,因此只好向上阳宫借一个文书女官。将她骗出来之后带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手脚麻利些,完事之后丢到太液池里去,就说她晚间回宫的时候自己脚滑跌进去了。记得,此事要做得干净利落,务必要避开那一位的耳目。”
这边沈莙本已经要脱衣上榻了,不想此时外头却传来了敲门声,心中纳闷,一点不甘愿地上前去开了门。
白芷本来一路上都惴惴不安,但此时见沈莙穿着白日里那件曲裾俏生生地站在门内,刚压下去的情绪又被无限放大。
“这么晚了,各位大人有什么事么?”
一旁的夏嬷嬷见沈莙面露疑色,立马就含笑解释道:
“本不该打扰沈宣仪的,老身乃是太极宫的掌仪,只因太极宫的文书太多,人手却又不足,此时内庭只有上阳宫尚未落锁,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劳驾沈宣仪前去帮忙。”
对于夏嬷嬷的话沈莙多半是不信的,况且这位夏嬷嬷身旁还站着白芷。
“嬷嬷太客气了,替太极宫做事本就是文书女官分内之事,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实在不方便再出门,明日我定当一早就到太极宫当差。”
见沈莙不上当,夏嬷嬷瞬间就拉下了脸,
“沈宣仪这是什么意思,必然是事出紧急老身才不得不找上沈宣仪,况且昭仪娘娘身边的贴身女官都应了老身,沈宣仪怎好推脱”
沈莙原本就存了疑虑,此时夏嬷嬷的话更是让她坚定了不能去的想法,
“既然嬷嬷坚持,容我禀了慈姑,也好叫慈姑多为嬷嬷调派些人手帮忙。”
夏嬷嬷明白沈莙心中已经起疑,断不会轻易跟她出这上阳宫。因她来时仔细打量过此处,沈莙的住处地处偏僻,周围没有旁的人起居,此时又是深夜,若在此处动手,再将她从小门抬出去也未尝不可。
心下有了定断,夏嬷嬷往后一退,两旁的宫人立马就将沈莙从屋里架了出来。
没有料到她们敢在上阳宫动手,沈莙一时间心下大乱,拼命挣扎。不想那两个架住她的粗使宫人力气大得吓人,捂住她的嘴就将她按在了地上。
沈莙只觉得自己的双臂都要被她们掰折了,身上被那两人按住的地方更是钝痛难忍。
夏嬷嬷见沈莙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