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被什刹拉着向前走,频频转身望向石山上的小门。
正巧阿狰从石门里出来,看到莲池边混乱的模样,怔了一怔,旋即一笑,架着三炮咯吱窝把他拎走了。
“哎,她都出来了,秋宁呢?”阿絮扭着脑袋问什刹。
姜芪说:“我去看看,君上,你们先谈吧,我跟蒲牢神君说说。”
“等一下。”阿絮垂下手,抬头看辟邪,“什刹,能放开我吗?”
什刹看了她一会,松开手。
阿絮倏地转身,跑向石门,齐人高的芦苇蒿草遮掩后,一袭修长的身影慢慢走出。
“秋宁!”阿絮跳起来扑上去,蒲牢接住她,收臂抱紧,鼻尖在她柔软的发丝上轻轻磨蹭,“龙儿。”
姜芪舒了口气,走到什刹身侧,瞧了瞧辟邪的眼神,后者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眼中毫无波澜。
阿絮在蒲牢怀里蹭了蹭,蒲牢抚摸她的长发,问:“怎么了?”
阿絮说:“抱抱你嘛。”
蒲牢敛敛眸子,轻轻嗯了一声。
静默半晌,蒲牢捧起阿絮的小脸,垂眼凝视着她,轻声说:“辛苦了。”
阿絮笑,“我又没做什么,说这种话干嘛。”
蒲牢揉了揉她的发顶,揽住她的肩,看向什刹,点一点头,“来吧,想说什么?”
姜无夏捧着几件斗篷过来,看到蒲牢和阿絮紧密的模样,笑道:“还真是母慈子孝呢。”
众人皆哑。
“诶?”安静的过分的氛围立马让姜无夏察觉出刚才失言了,可又不知哪里说错什么,只能尴尬地退到一边闭了嘴。
“咳。”姜芪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把斗篷分给什刹和蒲牢,对阿絮说,“我想以殿下的体质应该不需要这个,不过还是披上吧。”
蒲牢接过雪白的棉袄斗篷给阿絮穿好。
满脸通红的阿絮摸摸鼻子,“嗯?要斗篷干嘛?”
什刹说:“我带你们去北冥,不过那边的风雪不同现世,最好做好御寒工作。”
蒲牢问:“可以直接去麒麟殿吗?”
“不。只是到北冥的山口,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在山口凿了一个洞府,我们可以暂时先在那里休息准备,我顺便给你们讲一些事。”
姜芪亲自送来一尊小香炉,交到阿絮手里,悄声说:“殿下,眠葬就在这里,等见到雪麒麟,她会帮你的。香炉里也放了火鼠胆珠,一路能够保暖。”
阿絮红着鼻子点头,“谢谢。”
姜芪低下头,把声音压得更低,说:“殿下,我想跟你讲讲我在神冢看到的壁画。”
“嗯?”阿絮记得姜芪还开玩笑说她是救世主......
姜芪说:“又像云,又像水的空中之海上,漂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岛屿。”
阿絮略微睁大眼。鹭海。
“海里盘踞着许多黑影,有数不尽的怪兽。云上也有很多东西在飞,像鸟的,不是鸟。像蝙蝠的,不是蝙蝠。像龙的,也不是龙。”
还有龙吗?鹭海也有龙吗?那是不是说,灭绝的只有现世的龙,四方秘境和鹭海有上古期之前的龙族呢?
“海底最深的地方有一个无边无际的大嘴巴,所有沉入海底的东西都要被它吃进去。”
阿絮想,那就是临渊吧。
“从海底大嘴到海面中心的一座环岛之间,贯穿了一大条‘龙吸水’风暴卷,风暴卷的中心在闪光,被长生花簇拥的小人从那里出现。”
姜芪也知道长生花吗?还是壁画上就那样写着?
姜芪说:“虽然我不知道神冢里埋葬的宗师是谁,但是雪麟尊上告诉我,那是一位伟大的预言家。”
预言家?
“这是我的请求,殿下。”姜芪这样说道,“请你务必去西方秘境看一看,寻找那位宗师的痕迹,我想一定会对你有帮助的。”
“嗯,我记住了。”阿絮严肃道。
什刹握了握剑,说:“走吧。”
姜芪问:“那位灰辫子的姑娘呢?”
阿絮从蒲牢怀里探出脑袋说:“不用管她,只要她愿意,谁都拦不住她。”
“嗯?”
什刹召来两头雪鬃麒麟马拉的轿车,把蒲牢吓了一跳。
蒲牢惊道:“这是雪麒麟养的秘境灵兽啊。”
姜芪掩唇笑道:“是啊,辟邪神君在北冥神山跟随雪麟尊上修行多年了,这是雪麟尊上送给辟邪神君来往北冥的座驾。要不然她怎么会跟我们姜家这么熟悉?”
蒲牢问什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什刹抚摸麒麟马雪白的鬃毛,说:“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失踪那段时间其实是在秘境的事也不告诉我。”
什刹瞥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歹朋友一场,我那么担心你。”
“有些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不是好事。上车。”
麒麟马呼噜着往阿絮手下蹭,阿絮笑着挠挠它的下巴。
姜芪说:“这马很喜欢殿下啊。”
什刹说:“秘境以上都是恃强凌弱的东西,葛天绪身上全是第三界层的灵能,这畜生当然喜欢。”
蒲牢问:“每个界层不一样吗?”
什刹让她俩进了马车,最后坐进去,关好门,说:“到了洞府再详谈,这个很复杂。我们要在那呆上一段日子,做好准备通过雪麒麟的考验才能去秘境。”说着,她看了阿絮一眼,“不过,可能也可以开后门,一切都看这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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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巍峨,银装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