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常羽走远后,阿絮瞥了一眼立在身后的西弗穆亚。
西弗穆亚低垂头颅,视线不敢有丝毫逾越。
阿絮轻轻把龙虾抱起来:“壮壮,来,把地图给我。”
壮壮点点头,用钳子在胸甲里拽了拽,扯出一张丝巾:“小主公,就是这个。”
阿絮点它的脑袋:“辛苦你了。”
西弗穆亚沉不住气了,却又克制不了心中对葛天的恐惧,呼出的气息断断续续:“长、长生......这是......是西弗的宝物,若是您擅自取走,小人难辞其咎——”
“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处吗?”
西弗穆亚低下头,汗如雨下:“小人......不知。”
“西弗拿着它有用处吗?”
西弗穆亚答不上来。
阿絮凝视他片刻,叹气:“但我把它拿走你会受到惩罚,同时会给八梦见那边留下把柄,对少主在西弗的争斗也很不利,是吗?”
“是......”
阿絮说:“我知道了。”她将手掌覆在丝巾上,停留少许,轻轻一挥,复刻出一张完全一样的丝绢。阿絮把复刻的丝绢收进包里:“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吧。”
“理论上是这样。虽然能看出丝绢上画的事一张地图,但没有人能看地图的内容。不知道长生大人拿这份地图要做什么?”
阿絮从他身旁走过:“帮我找个地方吧,我等他回来。”
完全无视了西弗穆亚的提问。
西弗穆亚连忙追上去:“他?”
“你们的少主。”
“这......”
阿絮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这位大梦见似乎慌张的过头了。
阿絮问:“怎么?不方便让我留在这里吗?”
“不,小人绝无此意。”
“大梦见为何做出这样为难的表情?”
西弗穆亚艰难道:“因为少主是偷跑出去的,除了少数几个服侍少主的近卫,其他人并不知情,我们一直对外解释说少主在闭关修行......”
阿絮皱眉:“偷跑出去?呵,这少主做的也真够心宽啊。难怪诘诺说西弗子民更支持八梦见一些,这个少主实在有点不靠谱。”
西弗穆亚万般无奈:“少主年纪尚小,又经历了与亲人的生离死别,这么重的担子压在她身上,确实太为难她了。”
阿絮走出天象阁:“也就是说,现在不是你们少主回不回来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回来的问题。一个小孩子离家出走,外面世界险恶,能不能安然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是做臣下的失职。”
西弗穆亚看到龙虾雄纠纠气昂昂地举着钳子也走出了天象阁,把它拦下:“小虾子你要去哪?宝物还在天象阁呢,你得守着它。”
壮壮不乐意了:“我等在这里是因为和玉朗主公的约定,她要我在这里等小主公来,把地图给小主公。现在任务完成了,我要跟着小主公离开。”
西弗穆亚扶住额头:“哎。”
阿絮稍加思忖,对壮壮说:“你跟我过来一下。”独自走到一旁与桃枝相连的寒玉桥上,壮壮巴巴跟过去。
阿絮问他:“壮壮,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嗯。”
阿絮问:“在你眼里,龙玉朗是一个怎样的人?”
“独一无二的人。”
阿絮温柔地笑:“可是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壮壮说:“以目前的程度,无法有人能够爬到她所在的山峰,与她一同欣赏万千风景的人。”
阿絮思考过无数次,所谓的龙玉朗的顶峰,究竟指向何种境界?
如若有朝一日站到她的身旁,眼中所映入的,又会是怎样旷世绝伦的光景?
又或许,关于那个人,一切的方向都是错的。
无论向上,还是向下,抑或偏转至歪斜的角度,走的愈远、愈深,都可以达到日臻完美的境界。那个时候,因为没有同一层面的人物能够做出判断,其他人只能做出仰望的姿态。
而后,愈加仰望,愈加遥远。
久而久之,将从这个世界的轨道慢慢偏移......
龙玉朗,你站在受人仰望的那个位置,在哪个角度?又是从何时开始,你开始慢慢从这个世界抽离?
而你,是否也曾深陷孤立无助,绝望又渴求地仰望过某颗无法企及的星?
壮壮见阿絮久久没有回应,用钳子拉她裙角:“小主公?”
“嗯。”阿絮抚摸冰冷的脸颊:“壮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壮壮说:“如果小主公需要我,我就跟着小主公;如果小主公不需要我,我就安安静静的,不打扰小主公。”
“这样啊。”阿絮蹲下身,朝他微微一笑:“壮壮,从今天开始,你自由了。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再也没有人使役你,也没有人禁锢你。路上开心,一路顺风。”
“小主公再见。”壮壮化成童子人形,与阿絮拥抱,然后走掉了。
阿絮回到西弗穆亚身旁,说:“我们在这里等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少主还没回来,我们就去找他。”目色一沉:“不过他是否健在,我就无法保证了。”
西弗穆亚忙道:“少主不会有事的,至少现在没有。少主身边有梦野纸鹤,如果少主有危险,纸鹤会飞回西弗报丧的。”
“只要保证他还活着,三个月后我们就去把他找回来。”
西弗穆亚说:“少主武功和法术都不弱,有极高的梦见天赋,更重要的是少主心思缜密,冷静又聪明,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依我看,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