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这么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叶氏那要随着明卓葳一同回京的压抑立刻一扫而空了。杀父之仇,因着父亲犯下那等滔天大罪,明卓葳杀她父亲是为天下正道,并无过错,她不能杀了明卓葳报仇。可是,知道明卓葳过得不好,那比杀了他可是要好得多了。
“楠儿,你的情绪还是收敛些的好,如今赶着回京,是为千夫人,要知道,外头可是认为千夫人已死。”何大夫对于叶氏也是极其的无奈,又怕她太引人注目,让如今心情就不好的明卓葳看出了她的幸灾乐祸,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叶氏立刻愣住了,随之脸上又布满了阴郁,“明卓葳做的?”
“并非那位陛下所有,乃是明家中,因着不喜千夫人并非真正的世家之女,故而借此机会,将千夫人自明家除名,往后陛下真正登基,自当另择新后。那于明家地位亦有益处。”何大夫继续为叶氏解释,叶氏冷哼一声,“这就是所谓的世家,有用时捧着你,没用了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龌龊!呸!”
实在忍不住地唾弃,何大夫解释道:“陛下却是当真有情有义,如今急忙回京,却是要我圆了明家颜面,又让千夫人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
叶氏不作声,何大夫继续地道:“是以回京,我们却是要说好了!”
“怎么,还用得上我?”叶氏瞟了何大夫一眼,何大夫笑道:“此事唯夫人能做。”
叶氏半倾了身子,何大夫连忙伏在她的耳边一番嘀咕,叶氏听着入耳,微微一笑,“此事我答应了。”
这头何大夫与叶氏商量着如何将事情办妥,千惜与明卓葳就显得极其微妙了。以往的时候他们甚少如此共处一室,还是在马车这样小的空间。而每每此时,都是千惜伺候着明卓葳,但凡他喝的用的,都是千惜为他备齐,可如今千惜失明,连她自己都没能习惯这样的处境,又谈何与往日一般。
明卓葳首先就察觉了不同,神情晦暗不明地看着千惜,千惜太内敛了,许多时候,在他都没有发觉时,千惜便已无声无息地渗入他的生命,只有当他失去时,他才惊觉,如今这般坐着,那空荡荡的案上,无不昭示着曾经千惜做过的一切。
“妾身不便,不若还是刘福进来伺候陛下吧。”千惜一开始还未曾发觉,还是明卓葳沉默得太久了,她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大爷可是习惯让人伺候的,她这会儿看不见了,未曾同往常那般伺候好了,也该自觉是让人进来伺候才是。
“不必了。你过来。”明卓葳明确地拒绝,看着千惜坐在他的对面,那是离得他最远的地方,明卓葳的心一堵,若非的自制力向来不错,却是要当场发作了。
千惜跟了明卓葳那么多年,哪怕明卓葳再自制,她依然听出了他那隐藏在平静下面的怒意,千惜心中一叹,这般喜怒无常的人,她如今看不到,越发无法猜度他的心思了。
伸出手摸索着,依言要到明卓葳那儿去,不想马车突然一震,千惜整个人往前倾去,她看不见,眼看就要撞到马车明卓葳眼明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将她护住,千惜惊魂未定,失明的阴影未散,这般又出了状况,千惜紧紧地握住拳手,费了全身的力气儿这才止住颤抖。
而明卓葳的大掌覆住了千惜的拳手,千惜差点就要将他的手挥开了,还是理智回位提醒着眼前的男人是谁,这才没做出这番动作。
“别怕,你累了,睡吧!”撩过一旁的披风,将千惜盖住,大掌拍了拍千惜的肩膀,千惜动了动道:“陛下还是放开妾身吧,莫让妾身扰了陛下。”
除了****时的必须的亲近,此时明卓葳没有任何欲念的贴近着她,千惜一时不知该如何地是好,亦是极不习惯的,可明卓葳却扣住她的腰,“睡着。”
这便是已经打定主意,哪怕千惜再不习惯,再不愿意,也只能听话地闭着眼睛,毕竟,明卓葳的变化太大,大得千惜完全拿不定明卓葳为何如此异常。
只是给是心中疑虑太多,可她的身体并未恢复,困倦难抵,终在靠明卓葳的胸前,沉沉地睡去。明卓葳原一手扣住千惜,一手拿着书在看,原亦以为千惜会很难睡得着,没想到她睡得极快,可见她确实是困倦了。手覆到了千惜那包扎着的伤口,明卓葳看着千惜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康弘正与人说着事儿,杨益急忙忙地走了进来,神色十分紧张,卫衍自康泽拿下秦家后便回京帮着康弘处理京中之事儿,一看杨益这样儿,半是玩笑地问。
杨益紧盯着康弘道:“我刚刚收到消息,你娘病故了。”
“这不可能。”康弘抿着唇开口,卫衍也是点点头,杨益道:“这消息是由太夫人亲口所说。”
一听这话,康弘的脸色立刻变得不好,沉着声道:“是我祖母亲口所说?”
杨益点了点头,康弘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圈,随后的抬手掀了一桌子,卫衍唤道:“大公子。”
“此事若是换了先生,先生可能觉得住气儿?”康弘直接地问了卫衍,卫衍一声轻叹,任谁的生母好好地活着却被人说死了那也要得气疯了。此事儿,此事儿可是明家做得不地道。
康弘来回跺步,“我父亲可有动静?”
杨益一愣,“我刚听到这消息就往你这儿赶,还没来得及问其他的事儿。”
“大公子,此事还须看陛下。”
“难道他能打我祖母的脸,说我祖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