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阑珊心下微沉,怎么感觉这件案子还有太多的隐情。
谋逆罪乃是大罪,像花雨所说,林将军一家都是那样耿直刚烈之人,是万万不会承认的,这才有了那举家投了悬梁一事,而那林家唯一的活着的人却一口咬定当年的事和花将军有关,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隐情呢。
“我能看看林将军案的卷宗么?”萧汝晟一阵错愕,心想这一心想偷懒的人何时变得这般热心肠。胥阑珊浅淡一笑:“你与我说说案子的事吧?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她要帮花雨,即便是微弱的力量,她也会尽全力。
“我命人将卷宗送到了养生殿,若是你要看,现在就命人送了来。”萧汝晟若有所思地道:“这件事,我隐约看到了花家人的影子,当年林将军手握兵权,如果不是林家获罪,林家会一直是京都最有权势的门阀。而江家也是在那个时候落没的,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
胥阑珊皱了皱眉,难道是林家一家托大,而花家人瞧出了先帝的担忧,这才替先帝下手?这也是先帝明知案子疑窦重重却草率订案的原因?花将军为了和林家彻底断绝关系,不惜一切代价包括自己的妻女。
胥阑珊明知林家的谋逆罪订得冤,想翻案,却又找不到证据,心头的憋闷可想而知。
萧汝晟握住了她的手,眸里蓄满温暖,有时候任何话语都是多余,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已足矣。
良久的沉默后,她似从沉闷中挣扎出来,抬头时,眸光里少了几分沉郁,多了几分清明。
胥阑珊温和如初:“太后怎么样了?京娘有没有说什么?”
“太后很好。上次扭了腰,已经消停了不少,这次又遇上这样的事,估计还没有来对付我的心思吧。倒是京娘越来越让人摸不透,感觉她有许多事情瞒着我。”
胥阑珊笑着,“京娘是个主意大的人,而且我看的出来,她可是整个宫中对了最一心不二的人,相信有些事她愿意说时她便会主动告诉你。”
吱吱捧着托盘上来。
胥阑珊道:“这是我做的饺耳(饺子),你吃了再走。”
她启开盘子上盖着的碗,又调了沾水了,递了一碗热饺汤,托着腮帮静默地看着他。
这一次,她一击即中,江家就快没了。
只是她依旧担心太后会不会突然抽筋,想着对江家从轻发落,毕竟这江家对于她来说还有大用。
萧汝晟吃罢了饺耳,胥阑珊给他拢了寒衣,叮嘱道:“近来无甚大事,你就不必特意再赶过来了,夜里天寒,小心受了风寒。”
“无碍,我一天不见你,我心不安。”萧汝晟说的很不经意,不过确实把胥阑珊感动了一把。有这样一个挂牵着自己的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可是那件事她说是不说,皇家的丑闻就这样说出来不是很好吧。
目送萧汝晟出门,胥阑珊便唤来了吱吱,“你去将杜奕衡杜大人请来,就说本宫有急事。”
“喏。”
“黑小七,你给本宫下来。”
没一会儿,一团黑影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主子,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嘛,这样大呼小叫的多不好啊。”
“你还敢跟本宫顶嘴?让你去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主子您就放心吧,我办的妥妥的,您想什么时候见那小子都行。”黑小七拍拍自己的胸脯,生怕胥阑珊不相信,那模样差点逗乐胥阑珊。
“行了,别贫了,现在就去吧,本宫要见他。”
“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花扬年事已高,朕为体恤众臣,特宣,花扬手下三万铁戟兵交由常胜将军。赏花扬白银万两,荣归故里。钦此!”
小李公公宣完圣旨后,原本波澜平静的朝堂上掀起了一阵喧哗,大臣们皆一脸惊讶的看着上面脸色平静的皇上,这。。。。。。
而此刻的花扬听见圣旨,眸色一沉,眼底划过一抹冷冽。但毕竟是两朝重臣,马上就反应过来,隐下眼中的神色,不慌不忙的朝萧汝晟行了一礼沉稳开口:“皇上,臣有话要说。臣这领兵大将军可是由先皇亲自御封的,而且太后娘娘又亲下了懿旨,这三万铁戟兵可由老臣一直带领。老臣虽然年迈,但是。。。。。。臣是不会将臣辛辛苦苦打造的这三万精兵让给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小屁孩儿的!”
“你!”一旁的常胜听到花扬这光明正大的嘲讽,一双锐利的眼眸直直的瞪向他。他看不惯这花扬好久了,仗着是两朝元老,表面上在府中休养生息,训练精兵,但是暗中却是拉拢朝中大臣,为他们花家拉拢人才和谋士,而且不断往各个兵处的重要官职上塞派他们花家的人。这从上到下的各个官职,拢了!
“我怎么了?”一点也不惊慌,花扬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嘴角嘲讽的轻弯起来:“常胜将军,当年我在先皇身边助兵打仗的时候。。。。。。你好像只是个小将领吧?怎么?现在看我不怎么管理朝中事务,就想在皇上的耳边吹起凉风来了?”
“闭嘴!”听到他大逆不道的话,萧汝晟眼中闪出愤怒,大声的呵斥他。
看见皇上生气,花扬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但是一双小眼睛里满不在乎,自己可是有功劳在身的,怎么?他还能杀了自己不可?只要没什么把柄,自己这嘴上偶尔过过的瘾,就没什么!想到这儿,花扬朝身边的御史大臣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明白过来,作揖走出来,朝萧汝晟恭敬的跪下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