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待命名目待修改,待命名目待修改
一晃之间,三年时光悄然过去。om 首发
草原上的草儿绿了又黄,黄了又绿,春风一次次从嘉峪关、玉门关外吹过,又不知吹去了多少离人的哀愁与热爱。
“行脚的哥仔你从何处来?
步过了多少沙漠多少山脉?
你打草原上牧牛羊,
还是捋下了羊毛,
织成了贵族的毡毯去做买卖?”
少年少女们激扬悠悠的歌声在远方响起,遥远的东方是一大片青草平原,无垠延伸出去,天地相接的地方,几百只白色的羊儿在草地上奔跑啃草,西面一座巍峨高山参天耸起,直入云霄,山腰以上是银白色的,裹满了皑皑的霜雪,以下却是苍翠一片,生长着各种树木植物。
河套上游一汪清澈的湖水,草地上繁花野芳遍地,小鸟在蹦跳着吃草穗蕙谷啾鸣,湖水中一片涟漪微微泛起,跃入湖畔青年的眼中,仿佛也荡开了一圈的縠纹,轻波揉碎,在他深邃的眼眸里静若黑色的幽潭。
他一时又口呆目瞪,心摇神驰,呆望湖面,怔忪了半晌。
远处唱歌的几个少女叽叽喳喳说笑着,不经意间瞥到此人,又咬了一阵耳朵:“咦,又是那黑小子,又来这里发呆了,放羊路过总见到他……”
“每日总是少不了他的。听说,这人在军中是一枚闲职,颇为自由。”
“你原来打听得这样清楚?可是想要嫁给那小子么?”
“说什么胡话!我只喜欢马将军……”
“噫!不知羞,不知羞!却不知你是喜欢马铁呢,还是马休?”
被调侃的少女羞红了脸蛋儿,两颊泛着健康的红色,却是直言不讳地瞪回去,大声道:“我自是喜欢孟起将军,谁要去喜欢那两个?”
旁边的嬉笑打闹着,拖长了声音又笑起来:“哦——你不说清楚,还以为你喜欢老马将军呢!”
……
祁寒本嚼着草籽叶,正在湖边发呆,回过神来,却听到不远处少女们的聒噪,连忙起身,抖掉了灰袍上的草碎,信步往东走去。
哪知忽听远处的少女们惊呼了几声,便见一道白影倏忽奔来,越过羊群和少女,直朝向这头来了。
祁寒眯了眯眼,见来人面如琢玉,眉峰如剑,眼若流星,劲腹狼腰,今日未穿狮盔兽带,却仍披着白袍银甲,那副傲肆的轻狂样儿,除了马超,还能有谁?
他想了想,掉头便走,着实不想再给这人撞见,又被他捉去使唤。
上一回,还是一个月前,偶然又遇见了一次,马超竟再次毫不客气地让他去服侍了一回:替这位大爷刷马、劈柴、喂草,伺候洗沐、炊食,竟是俨然将他当做仆从来用了……
这三年间,祁寒一直中规中矩,在马超军中做一名小小的书佐,不显山亦不露水,低调得像是没有分毫存在感,领着他微薄的俸禄,做着自己本份的事务,半点也不惹人注意,却也安分自在。但不知为何,自从那次离开荒漠,返军之后,马超这厮就经常来军中巡视,平均一个月总会撞见他一次,而这一“偶遇”,祁寒当日便不必做抄书文案的事务了,直接就给抓了苦力,前去服侍这位少爷。
也许是他内敛安静,马超喜欢这种性子,近来的“偶遇”居然多了起来。
祁寒低着头,转身往远处走,只盼望这小霸王没能看见自己。
哪知马超却径直奔驰了过来,马鞭在空中“啪”的一声,甩出一个爆响。
祁寒眉头一跳——
算了,没法子,人在屋檐下,哪得不低头?他足步一停,默默转过身来,面向了马超。
马超看他低眉信目,垂头不看自己,不知为何,心中就有一股闷气,冷声道:“怎么的,你见了我便要走?你心中甚是厌烦我么?”
祁寒觉得他这句话问得有些古怪,自己好歹来这儿也有三年多了,总也算是他相熟的老人,马超以前也没怎么注意过他,不知怎的,最近却突然热络了许多。他也问过擢升为平寇将军的焦赞,却也说从未透露过传授阵法之事,就不知这马超哪根筋接错了,近来专爱找他的麻烦。
偏这人又是个虎豹脾气,得罪不起,顺了毛摸没事,逆了毛去,只怕要吃大亏。
祁寒只好抬起头来,静静看他一眼,果然见到他一脸的骄烦不满,只好淡声道:“属下未见到将军过来,并非有意回避。”
马超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
祁寒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却听马超道:“我要去瀑下洗沐,你也来罢。”
祁寒嘴角微抽,心想:“你怎么把让我去服侍你,说得跟邀人一同玩耍似的?”嘴上却恭敬道,“是。”
马超转身便走,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峰来,道:“你叫我孟起即可。”眼前蓦地浮现起祁寒抢他旌旗时,那双浑然不惧、冰冷沉静的眼眸来,那个时候,这小子的胆子可大多了,全无尊卑畏惧的,可一到了陇上安平之地,他却变得恪守礼节,战战兢兢的,再未呼过自己的名讳。
马超心中觉得,这未免太过客套疏远了,毕竟,当初是一起受过难,这小子也的确立过功的,早就许了他直呼名讳的权力了。
祁寒怏怏跟在他白马后头,淡淡“嗯”了一声,却又不说话了。
马超坐在马上,慢慢往前踱去,却暗暗斜眸,瞥他在做什么。
其实能做什么,无非就是他自己乘马,却教人跟在后头走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