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医院离学校不是很远,沿着大路往西走不到一站地就是。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感觉明显比原来要谨慎了很多。紧靠路边避开车辆那是肯定的,见到茂盛的树也会稍微绕一绕,以防树上掉什么东西下来。如果对面走过来人更是头一低身一侧,快速错开,生怕有人搭话生出什么枝节。这样走了一段,自己都觉得好笑起来。
俗话说得好: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
如果真是命该绝矣,谨小慎微又有什么用?倒是这些瑟缩的做法,先损了士气,好像苟活于世一样,岂不是更没意思?
于是放开了胆量,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唱起歌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就这样,一路张扬地走到了医院。
我估计手上扎着根铁钎子来医院的人肯定不会太多,果然一问护士她立刻就指了个具体的病房给我。
走进病房,一眼就看到王建国坐在一张病床上,右手上厚厚地包扎着,左手上点着点滴,不断地在和旁边的护士讨价还价,想要尽快离开。
我走过去,笑着问:“小国,怎么样?”
他一见我大喜过望,赶紧说:“钎子取出来了,也包好了,但他们还是不让我走!”
一旁的护士被他磨得心烦,眼睛一瞪说道:“破伤风针还没打呢!现在走了,感染了谁负责?”
王建国一挺脊梁说:“我自己负责!”
我一听赶紧打圆场地对护士说:“我是他哥我说了算,破伤风针肯定得打,我负责看着他,也麻烦你尽快帮我们打上。”然后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这个弟弟啊,胆子小,从小怕打针,赶紧打完省得他一会儿吓哭了烦人不是?”
护士听了扑哧一乐,拿起东西走了。
我见屋里也没有别人,把门轻轻掩上,走到病床前对王建国说:“来,你躺下歇会儿,我给你讲个故事解解闷。”
他好像正想问我去田家的事,听我这么说显得有些疑惑,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听话地躺了下来。
我于是坐在一旁给他讲了我家族世代流传的那个故事,但版本略有差别: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老人,得知了一个重要的秘密,既不能直接告诉别人,也不想让它就此石沉大海,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在自己后代子孙身上下了一个诅咒,使后代之中的男性在成年之后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件,如果他们不能通过破解这个诅咒而最终查找到那个秘密,就会早早夭亡。
当然在基本保持原样的前提下,中间还有我的一些添油加醋。讲罢问他有什么感想。
我还特意没有提到绢书和血矶炉的具体细节,避免让他先入为主。这样离奇的情节,我估计他也暂时不会往我身上联想,能够进行相对比较客观的分析。
果然他想了想说:“这个老人好奇怪啊,这样岂不是害了他的后人嘛!到底什么秘密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我心下大有同感!谁家祖先不是盼着后代人丁兴旺,家族繁荣昌盛啊!怎么我家老祖宗这么狠心,要把后人一代代活活逼死呢?而且他怎么这么自信不会因为这倒霉的诅咒导致中途就断了香火?
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家还真是数代单传呢,如果成年之后就开始意外死亡,那早该断了根了,怎么会延续到我这里?我家老爷子去世的时候都四十多了,现在我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并没有“早早夭亡”嘛,怎么回事?
王建国提到的另外一个重点也非常重要:到底是什么秘密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而且,如果按田老师他们说的,这秘密已经是数千年前的事了,就算真的挖出来又怎样?和现代社会能有什么关系呢?
看来,这里面的疑点还是相当多的啊!
王建国看我陷入了沉思,奇怪地问:“勇老大,你怎么了?对了,你去过田歌家了么?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