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整个下午安排的都是实践课。所谓的实践,就是有老师带队去人民医院的中药房,针对考试相关的内容做实地讲解。
人这么多,只要找个机会遛出来,去查个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又看带队老师,哟,是那个美女大医孟伊玲啊,这趟实践,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到了下午,等我好不容易睁开午觉正酣的睡眼,起身跑到集体地点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一袭白裙的孟老师正在焦急地看表,看到我终于来了,柳眉一蹙,似怒非怒地瞪了我一眼,就带着大家出发了。
刚走了没多远,怎么瞅着人群里有一个人影有点不协调……我挤过去,一拉那个人,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一回头,真的是田歌!她带着笑把手拢在嘴边,也小声地反问:“怎么,蹭堂课都不行?”
“不是蹭课的问题……”我无奈地嘟囔。
“放心,我不会像你一样爱出风头气老师的。”田歌窃笑。
我顿时无语了。但愿这丫头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才好!
正好,既然她来了,我就把自己刚刚想到的关于病毒的学说和她讲了一下。她听了也觉得有点意思,但是想了半天后皱着眉头说:“我感觉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怎么讲?”
“你想啊,”她说,“你碰到那些事情,尤其是和王建国一起受伤这次,摆明是有些客观的原因的。难道说就是因为你感染了病毒,所以特意跑过去挨扎?”
呃……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说到了点子上。但是好不容易想出一个理论,我仍想做困兽之斗:“说不定是因为某种病毒的影响,使我在潜意识里能够预感到危险,所以不知不觉地走过去了呢!”
“这种闻所未闻的病毒,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查出来啊?血常规?”田歌一点儿都不让步。
我顿时有点泄气,真不该和这小妮子搭话的,竟然一点儿也不能体会到一个将死之人对希望是多么看重!
“那你是不是觉得还是我家老爷子研究的那个什么逆转时间的方案更有戏?”我失望地问。
“这个我就不是专家了,我对中药知道的还不够多,”田歌坦率地说,接着又补了一句,“所以才来蹭课啊!”
看我不笑也不作声的样子,又像是心有不忍似地问:“你对继续他老人家的研究没信心吗?”
“倒也不是,既然他为这研究付出了那么多,肯定是他的道理的。”我答道,“我感觉我也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但现在就是缺少一个灵感,就像缺少一根线,能够把这些杂乱的线索串在一起的线……”
边走边聊,不知不觉人民医院到了。
孟老师让大家排成两队,不要大声喧哗,我和田歌就一起站在队伍的最后,慢慢地跟着走了进去。
虽说这里只是一个镇级的医院,但毕竟皇城根儿下,比我们那个小县城的医院还是要气派得多。光一个药房面积就足足有四五十平方,中药区和西药区分开,中药照例放在高高的药柜里,西药则是放在数个大大的铁架上,标签清晰规范,管理得井井有条。
我一走进去,那带有些许湿气、混杂了各种药物异香的空气就扑面而来,如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让我闻见了熟悉无比,浑身舒适!
田歌却立刻用手捂住鼻子,抱怨道:“一闻这味道我就想起那苦死人的中药汤。”
“良药苦口嘛!”我笑道。
她却像小孩子一样不领情地说:“不要你说教!反正我是不爱喝中药的。”
“其实你知不知道如果中药开得对症的话,病人喝着是很甜的?”我认真地说。
“真的?”她半信半疑。
“真的哦,下回生病你来我们院,我让我师傅给你开一副尝尝。”
“呸,我才不会生病呢!你这么喜欢中药,自己留着喝吧!”
“我喝着味道很不错啊,这不是你不信嘛,就得实践出真知……”我调笑她道。
我们还在这边闲聊,孟老师那边已经开始讲解起来了。基本上是按《神农本草经》的顺序,从上品、中品到下品中各选出一些比较有代表性的,拿出实物来给大家看,顺带介绍一下简单的药性和炮制方法。
她正讲得入神,我突然想起一个茬儿,立刻把手举得高高的说:“老师,可以提问吗?”
孟伊玲抬头一看是我,像是心有忌惮似的说:“嗯……只要和这节课有关就可以提。”
我一看,这是提前约法三章不许我顺口胡说啊,立刻表态说:“绝对有关!”
“那你问吧。”她一首肯,同学们的视线刷地就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这些中药看着很玄妙,实际上都不过是一些草啊、木头啊、石头之类的东西,怎么就会有那么大的威力,能治好人的病呢?”把当年老爷子的课题拿来问一个年轻的姑娘,会不会有点不厚道呢?我心里暗笑。
没想到孟伊玲不仅没有面露难色,反而像是胸有成竹似的对我嫣然一笑。她本来就长得漂亮,这一笑,嘴角扬起一道完美的弧线,眼中秋波盈盈,让人看了心神为之一摇。
我一直自诩阅人无数,姑娘看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样打动人的笑容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果按中药的标准来品评的话,此女绝对可以评到上品之魁的吧。
我正自胡思乱想,孟老师突然反问:“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老子的一句话: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