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冲着杜子峰在树林里施展的那一套身手,就知道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了。这样一个人居然在陶家潜伏了那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钱吗?据陶之焕说,陶将军当年和他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密友,加上陶家也并非大富,并没有以重金聘用,说他是为了钱,实在无法令人信服。
要是说为了血矶炉,更不像,以他的老谋深算以及和陶家的熟悉程度,这么多年间取得血矶炉的机会一定多不胜数,但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但如果说他是和陶家有什么情谊,那也绝对不可能,不然他不会在陶家没落之后立刻把消息出卖给各股势力,而且还在陶将军身上下药,引发那样的惨案!
那时我在西平镇甩掉他安排的追兵,还故意挑起幽州部和掘英团发生冲突,事后他八成也在幽州部那儿也落不了什么好,对我有怨气,想给我点教训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明明没有落什么下风,打到中途就逃走了是什么意思?
最令我不解的,是他似乎是故意告诉了我当初陶家灭门的秘密,这件事假如他不说,恐怕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讲出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琢磨了一路,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镇上,简单休息之后,我们再次出发了。到了第三天傍晚,进入了辽东地区,就是现在的辽宁一带。
此时已经是九月中旬,相比于干燥的华北,东北已经进入了湿润的雨季,而且每下一场雨,天气就变得更凉一些,但对于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候的我来说,这却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时期,感觉肺里都像被彻底清洗过一样,舒爽惬意。
但是和繁荣的中原地区相比,这一带可就显得冷清得多了,已经很难得见到繁华的镇子,就连小村子都不多,想找点补给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就像这天一样,一直走到天黑,仍然没见什么村镇。
“看来今天晚上又要露宿了。”我回头对两个姑娘说,“路太湿滑了,在这种路上坐一个新手的车,实在太不安全了。”
因为我手受了伤,这两天由王少庭驾车,所以我就顺便踩他一下。
“我看不用。”他却这样说道。
我还以为他想逞能说自己的驾驶技术好,刚想和他开两句玩笑,他却向前一指说:“你们看,那儿有房子。”
哦?我定睛向前方眺望了一下,真的看到前方不远处好像隐约有房子,顿时惊喜道:“太好了,空气这么潮,晚上说不定还有雨,不用露宿真是太好了!”
而当我们慢慢走近那座建筑,才发现这并是什么村屋,却似一座小庙。
说是庙都算抬举它了,大门已经歪掉,墙壁斑驳,瓦片剥落了不少,就连庙****着的观音像也是挂满了尘埃,竟是一座废庙。
聊胜于无,再破旧好歹也能挡风遮雨,我们也只好在这里凑合一夜了。
幸运的是,不知道是不是过去借宿的路人留下了不少干草和干柴,正好可以让我们笼火和搭成床铺。
住在这种地方,当然不能像以往住在客栈一样随意了,我和王少庭提议轮流守夜,他值上前半夜,后半夜换我。
到了半夜,一阵雷声把我吵醒了,睁眼一看,外面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了。
“雨夜啊,这种天气最适合来点酒了。”我坐起身来,轻声对王少庭说道。
“是啊。”他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酒量很好的,怎么练出来的?”听说小白脸都比较能喝,王少庭也算是个典型了。
“没练过,天生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装吧你。”我笑道。
“真的,喝酒这事,练能起一点作用,但大部分还是靠天生的。我也只不过是喝不醉,但是并不太懂酒,品不出好坏的。”他却认真地说。
“是了,正因为对它不敏感才能喝出量吧。”
这样小声聊着,我还转头看了看两个姑娘,她们正蜷在不远处的草跺中睡得香甜。
“行了,你睡一会儿吧,后半夜交给我了。”我站起身来对王少庭说。
他点了点头,走过来和我换了一个位置,我走到火堆边,添了几根柴,刚想就地坐下,突然觉得一阵风吹来,火苗一抖,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响。
和雨夜该有的冰冷湿润的微风不同,这阵风透着一股令人浑身不舒服的阴气。
我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庙门前,向外望了一眼,如织的雨丝被黑沉沉的夜幕笼罩着,能见度相当低,看不出几米开外。
“怎么了?”王少庭见到我这个举动,疑惑地问道。
“没……”话音刚落,余光突见一道影子闪过。迅速之极也轻盈之极,待我再仔细去看时,已经彻底消失。
“我……去方便一下。你先别睡,等我会儿。”情况不明之下,我不想惊扰了他们,走到墙边拿起伞,撑开走出了小庙。
先向刚才出现人影的方向走出了一段,没有看到任何异样。谨慎起见,我打算围着小庙方圆一百米左右转上一圈,看看会不会有所发现。
走了大半圈,发现一切正常,正暗自感叹也许是自己神经过敏,突然脚下一绊,差点儿摔倒。
回头俯身一看,绊我的是地面上一块凸起的三角形石头。不禁愤然地伸脚想把它往边上挪挪,一踢之下,石头纹丝未动,再看之下,却发现它是埋在地里的。
再用脚轻轻推了它周围的湿土,突然发现这石头并不是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