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印象中东北那整齐划一的白桦林不同,这片林子中生长的一看就是颇有年头儿的古树了,红松、云杉、冷杉……无法合抱的参天大树比比皆是。£∝,眼下虽然已经到了落霜的时节,但是叶子还没有落完,仍能看出那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气势。一走进去,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如果不是有向导的话,真的很容易迷路。
而脚下,则遍地是铺得厚厚的落叶和滑濡的苔藓,有时乍一看是普通的地面,踩下去下面却是个坑,所以我们只能严格按照权叔的指挥,小心翼翼地前行。
说也是巧,刚走出没有太远,林间突然有一阵劲风刮来,风中都是腐叶和泥土的气息。
这样一来,刚才王少庭打出的烟幕估计会很快散开,追兵恐怕马上就要赶到!
“权叔,看来咱们要加快点了。”我对我们的向导说道。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顿了两秒,突然说道:“怕死吗?”
嗯?怎么突然这么问?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下怎么能说怂话呢,我当即坚定地说:“不怕!”
“走!”他突然变向,带我们向另外一个方向上走去。
本来虽然感觉地势渐高,但并没明显觉得是在登山,这一变向,走了没多远,山势突然变得陡峭了起来,个别地方甚至需要手脚并用才可以了。
走了一阵,我们四人都有些气喘,权叔却还跟没事人一样,脚步如飞,丝毫不见疲惫,只在转过一道山脊时放慢了脚步,回头道:“小心了。”
这一转视角,我们四个齐齐惊呼了一声“啊”!
只见本来陡峭如削的山势,到这一带猛地下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峡谷,数道飞瀑气势如虹地从山体各处倾泻而下,向上看不到源头,向下看不到落处,加之不知是水雾还是飞云层层缭绕,以及飞鸟成群地掠过,令人立刻联想到了孙大圣的花果山和水帘洞,真是仙境一般的盛景!
处于这样的美景中,心旷神怡,精神不由刘为之一振!
但是再仔细一看,我们则显得有点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权叔带我们所走的,正是这大峡谷边缘的峭壁半腰上,仅有不到半米宽的一段一眼望不到头的栈道,再向下一瞧,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令人头晕目眩,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见了神仙了!
也正因为如此,我已经明白了权叔的用意。掘英团的追兵再多,也不可能在这种路上对我们产生什么威胁,一不小心反而容易损兵折将,哪怕只是耽误他们一些进度,也是值得的。
当即深出了一口气,按权叔所指示的,从包里拿出了绳子,与各人一同系在了腰上。末了,权叔还让我们每个人各自拿了一把短刃别在了腰间。这才带我们弯下身,沿着栈道向上走去。
虽然权叔并没做任何说明,但我们也都看出来了,虽然这绳子是为了保障我们的安全,便于在有人失足时施以营救,但一旦不幸掉下的人过多,用这短刃割断绳子来保全其余人的性命恐怕也是无奈之举。
但这种抉择难免会令人心生抗拒,我赶紧开玩笑说道:“咱们现在可以算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谁知芮忧却立刻反驳道:“可别这么说,现在可是秋天。”
我马上知道她所指的正是“秋后的蚂蚱”这个梗,不禁笑道:“是啊,所以千万要稳着点,别乱蹦哒!”
刚说到这儿,脚下却是一滑,立刻用手拼命攀住山壁,才稳住了身形。
“看,这句话就是说你自己呢!”芮忧吓得脸色煞白,还是没忘了调侃我。
“呵呵。”王少庭和岳凝眉都笑了。
嘴上虽然轻松地聊着,精神上却是丝毫都不敢有松懈,几人跟紧了权叔,一步一试探地向上走着。
步步为营、担心吊胆了足足有个把小时,我们才终于爬完了这段栈道,来到了一处缓坡上,此时暮色将至,加上阴云密布,能见度已经非常低了,但我们也没多说什么,一直老老实实地跟在权叔身后。
“这山真不该叫不咸山。”我一边努力深呼吸一边说。
“怎么呢?”芮忧问。
“这才爬了这么一点儿就一身臭汗,怎么能不咸呢!应该叫巨咸山才对!”
“那是你缺乏锻炼吧!要是别人,叫略咸山就足够了。”她却捧起哏来。
平时我俩斗嘴都习惯了,王少庭和岳凝眉一向都只是当热心观众。
“真要叫不咸山,估计也就是在权叔这儿吧。是吧权叔?”我回头对前面的权叔说。
谁知这一回头,前面哪还有人?只有一片沉沉夜色,和无边无际黑沉沉的树影!
哎?刚才还好好地走在前面,怎么一回头的工夫没人了?我赶紧停下脚步,大喊道:“权叔!权叔!”
却感觉后腰上“咚”地挨了一下子,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旁边道:“这儿!”
我扭头定睛一看,却见旁边的一片高草中,伸出了一根棍子晃来晃去,就势拨开草一看,竟然是一个山洞!
进去一看,这洞有一人多高,里面大概有五六平米的空间,地上都是碎石,也没有什么野兽的气味,是个非常理想的过夜场所,不禁大喜!
当即找来一些断枝干草,生起了一堆火,众人则围火而坐,吃起干粮来。
走到这里,我也终于明白权叔为什么坚持要立刻进山了。虽然天阴得很厉害,但始终是没有下雨,估计他是想抓紧时间先爬一段再说。一旦下起雨,上山的路就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