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我继续说道,“眼下我手里明明有一个很好的赚钱机会,你却要把这机会连同我一起直接交给别人?这难道不是亏本买卖嘛!如果我是你的话,至少先听听这近在咫尺的机会是什么,再考虑什么时候去占那远处的便宜再说。”
我自认为这番说词还是挺有说服力的,毕竟人是最容易在三种心思之下上当受骗的:贪心、色心、同情心。同情心与眼前这家伙显然是没什么机缘,但是前两项他都占,相比之下,也就更容易走进我设好的圈套里……呸,其实我也没打算设什么圈套,只不过想和他们合作一下而已,嗯哼。
谁知道他眯起眼睛盯了我片刻,却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道:“不,我不相信你。”
“啊?为什么?”我大吃一惊。话说这骗子在下手之前,如果对方已存有戒心,是最麻烦的,第一步的信任无法建立的话,后续的局就很难摆开了。啊呸,又来了,我又不是骗子……
“为什么?你小子从昨天凑过来那一刻起就没安好心!难道还以为我没看出来么?”丛离殃说道,“你这样的人,留在手里最是麻烦,早点送走你拿钱,才最妥帖!”
呃……看来我早先对这人的判断还是八九不离十的。单是在有可能的利益面前可以保持冷静这一点,就不是很多普通的小贼可以做到的了。
“是,我是有目的。”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开诚布公了,“但我对众位绝无恶意,仅是因为我现在手里这个机会,势单力孤的情况下无法达成,所以才想着与高人合作而已。”
“哼,”丛离殃冷笑道,“机会?你有这种东西在手,还用和我们合作才能成事?”他手里抓着一样东西,此时抬手朝我扬了扬。
我一看,居然是在郦山陵大营时章邯给我的令牌!估计是刚才我昏倒的时候和血矶炉一周被搜去的。这东西一看就是官家的东西,也难怪丛离殃会起疑心了。他们这班人要真是趁乱战时敌我通吃的话,与官府的关系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吧。
果然丛离殃周围的那些人见到这东西,也是个个变了脸色,顿时目光冰冷了起来,个个充满敌意地望着我。
虽然我严格来说并不是官府的人,但有这东西在身,铁证如山,一时竟也百口莫辨。这下子一下子和他们站到了对立面,再谈合作什么的,恐怕再难取信于对方了吧。我心里叹气。
既然合作不成,眼前剩下的最后一条路,恐怕就是查清两个姑娘的状况,找机会脱身了。
“丛兄不要误会,”我脸色不改,慢悠悠地说道,“兄弟早先是帮郦山的章邯大人办过差,所以得了此物,但是此行陇西,却与这受命全无关系。你想想,如果是替官府作事,我会这样潇洒地带两个姑娘出来吗?”
丛离殃见我完全不乱,倒也略有些迟疑,此时听到我提到两个姑娘,眉间不经意跳动了一下,终于问道:“你们去陇西到底要干什么?”
我心里暗笑。这人一直不肯听我说起到底想和他合作什么,但一旦与两个姑娘相关,却似乎突然有了兴趣,说到底还是司马昭之心,路人尽知啊!
“丛兄是个见多识广之人,想必已经听说陇西开战的消息了吧?”我问。
“听说了又怎么样?”他淡定地说。
“不瞒你说,我一个兄弟,有可能陷入战局之中了,我此去就是想找到他,助他一臂之力。”
“你兄弟?是什么人?”
“时任陇西郡尉史官,名叫越璧。”
说得如此直白,一来不管越璧和我的关系也好,还是他现在就任的官职也好,都算是公开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必要向对方隐瞒,二来越璧参战的消息大体上仍然是我的猜测,将其与真实的消息混杂在一起讲出来,正可以算是对对方的一种试探,万一他们确知什么内情,能够出言纠正我,岂不是意外的收获!
将这样的关节透露给对方,同时也有向他们抛出橄榄枝的意思。假如真想在战局中寻找到机会,难道不是有内部人士的情况下最是便利么?假如我面前的这些人真的是传说中的离殃镇鬼,我不相信会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果然这一次,丛离殃陷入了思索,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太好了,终于开始权衡利弊了。我不怕你太聪明,就怕你太一根筋,因为如果真要上来就打打杀杀,我恐怕也真不是个儿啊!
但他沉思熟虑了半天,接下来的话差点儿让我一口血就喷到他脸上去!
他说:“这个越璧,不会是那两个姑娘的男人吧?”
我说,您老一把年纪了,还要不要不正经得这么令人发指啊!
但心里再大的不满,我也只能捂着心口,硬撑着说道:“这……您就要去问那两个姑娘本人了……”
“再怎么样也是打仗,哪是姑娘家该去的地方啊!”丛离殃却还在喋喋不休,“你带她们去不是害她们嘛!”
我扶额不语,真心有点尴尬得想哭了,半天才说道:“你不要小瞧这两个姑娘啊,其中一个昨天你不也见识到了,厉害得很,绝对比爷们儿还爷们儿……”
话音刚落,只听到空气中传来“嗖”的一声轻响,不知道什么东西咚地就打到了我头上,力道之大,顿时就起了个栗子包,痛得我捂着头“哇”地叫了一声!
“哼,叫你再乱说话!”一声娇喝声随之传来。
尽管头上还痛得厉害,但这一声却令我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