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怎么着,看这意思是要冲我来了?他这样喊打喊杀,我心里本该有点紧张的,但细品之下,却好像是兴奋更多一些。这两位哑谜也打得够多了,再这样旁观下去,我只会更加不明就里,倒不如早点聊聊这事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岂不更合我意?
而且,如果我对弧凉来说真的具有什么利用价值的话,他也不会让肇锡轻易动我的吧?倒是如果两人因此而起了什么正面冲突,引发一些小混乱的话,说不定更会给我带来行事的机会!别的不说,先将最核心的肇锡控制起来,该是没错的吧。
我这样盘算着,不动声色地望着那两人。
但很快,我便发现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肇锡并没有像他口中所说的一样,马上向我下手,相应的,弧凉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仍是稳稳地原地站着,就像没听到肇锡说的这句充满杀气的话一样。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肇锡终于说道:“怎么,你不打算阻止我吗?”
“如果他这么轻易就被你杀死了,那就不是我需要的人了。”弧凉淡淡地说道。
“呵呵,”肇锡笑了起来,“倒是。从我本心来讲,也不希望这个人这么早死,我想他亲眼见证我亲手建立起的永恒王国,在我脚下俯首称臣!”
“我说!”看着别人将我的性命视如草芥,说得好像我是一只随时踩死的蟑螂一样,我终于忍无可忍,直起身子脱口说道,“不要别人不说话就当别人是聋子哑巴啊!你们到底想干啥,不妨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说不定本公子一高兴,配合配合你们也是说不定的呢!”
说归说,我此番话出口,却是身上一个激灵,脑中一阵眩晕。果然我还是凡人,情绪一起,中气一泄,立刻阴气入侵,手足无力,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看来他并不因为知情才和你一起来到这儿的啊?”弧凉听我这样说,倒是显得有些意外似的。
“这个人可不是那么说通情理的人,之前给我找了好多麻烦,如果不是他,嬴政早已死在我手里了。”肇锡说道。
想得美!我心说,我不出手,孟姜也不会让你对那始皇帝下手的!
这句话却像是触动了弧凉的神经,立刻问道:“哦?什么意思?他是嬴政的手下?”
“不错!我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刺杀,就因为他的介入,彻底付诸东流了。”肇锡语气平淡地说,但我知道,他对此事的耿耿于怀绝对不似表现出来的这么无所谓。尽管他这样说着的时候,甚至没有回头来看我一眼,继续旁若无人似地说道,“嬴政的项上人头本来是我想送给你的一份大礼来着。”
“哼,”弧凉冷笑道,“嬴政与我们之间的那些过往我早就不记得了。与其说是送给我的什么大礼,不如说是你想给自己铺路吧!”
“也是,”肇锡居然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了,“毕竟这人也是不入梦境的人之一,手中又拥有太大的力量,早点除掉确是必要……但是没关系,留他一条命也只是暂时为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我们的永恒大业,毕竟这幽冥神木一甲子才能出现一次,绝对不可错过!”
这一次弧凉没有应声,静静伫立着,若有所思。
“六十年前,就是在这里吧?赫彻历史上最重要的那个夜晚。”肇锡仍旧自顾自地说道,“在世人争相追逐着长生不老的时候,赫彻已然掌握了永恒的秘密,那不止是ròu_tǐ上的长生不死,更是意识界的绝对自由,他们充满欣喜地迎接这一时刻的到来!可惜,亲手缔造了这一奇迹的他们的首领,就是你,弧凉,却突然软弱了,动摇了!你没有兑现你对子民的承诺,你将他们抛入时间的裂缝,自己却独自一人置身事外,甚至意图抹杀过去,扭转历史,你这是对他们的背叛,对赫彻的背叛!”肇锡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他似乎正在试图激怒弧凉,令他动摇。
而他所讲述的东西,也令我震惊不已。听他的意思,六十年前这幽冥神木是被召唤出来过一次吗?弧凉用这诡异的法术将自己的族人们催眠了,让他们进入所谓的“梦境”了?
这么说……我忍不住再次向周围的那些人望去。如果如同肇锡所说,这些进入“梦境”的人们,是掉入了“时间的裂缝”的话,那些赫彻族的人们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活死人状态,一直持续了六十年吗?
我也算是进入过那所谓“梦境”的人,知道那时的情形。这些人很可能和当时的我一样,在自己的意念之中重新创造出了一片新的世界来,并在那里继续生活着,而他们真实的肉身,则就此停滞在了这与现世不容的至阴之地,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代表阳的意识与代表阴的肉身分离,如同太极的两极被强行分裂,双方都将不再受这世界最大的规则--时间所控,的确可以称为是“永恒”了。
可是,作为当事人我更加深切地了解,那样的状态真的可以叫做“永恒”吗?在自己罗织出的虚幻世界里走得越久,就会越容易沉迷其中,看似是得到了所谓的大自由,实则却是化身舞台上表演的小丑,总有观众在台下冷酷地、理智地看着你自我欺骗。这个观众就叫做,现实。它并不是所谓客观世界的那种无意义的说教,是你自己内心里永远无法彻底泯灭的那个的意念,你曾经以另外一种方式,活过。
这个意念就像一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