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这个词令我心里一动,难道说这个弧凉是桑青的姐姐?这么说来,桑青也是赫彻族人?
但马上有一个细节跳进了我脑子里。肇锡提到过,上一甲子弧凉曾经将幽冥神木召唤出来,使她的族人陷入了梦境之中,即是说,弧凉至少也应该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了吧?怎么可能是才不到二十岁的桑青的姐姐呢?
我再次望向弧凉,无论怎么端详,都无法想象她已经是一个垂垂老者,除非她真的已经实现了无数人所热望的那重境界—长生不老了。
无论如何,桑青的到来都使我松了一口气,看到她平安,我也终于能放心地与肇锡慢慢计较了!
弧凉听到桑青这么说,却不应声,目光有些迷离,似有所思。
桑青见她这副样子,再次说道:“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说罢站起身来。我以为她会径直去找肇锡麻烦,没想到她却旁若无人似地从肇锡身边绕了开去,直奔人群,一直走到了傻站在那里的越璧面前。
越璧刚才好不容易对我的呼唤有了反应,却在火凤出现之后又陷入了木然。如今见到桑青走近,也是全无反应,形如木人。
桑青也不说话,迈步上前,一只手揪住越璧的衣领,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朝着越璧脸上就是“噼噼啪啪”一阵耳光。
听那声音的响亮程度,便知这下手之重绝对不是盖的,我不由自主地一缩脖子,像是感同身受,脸上也开始火辣辣了起来。
就连我身边的肇锡,如今也是直眉瞪眼,有些不明白这位姑奶奶这是闹的哪一出儿了。
但紧接着,我们都惊讶地看到,越璧这样被当头一顿暴打之后,却是终于皱着眉头,痛叫道:“哎呀……”之后便捂着脸蹲身下去,想必还在眼冒金星吧!半晌后才抬起头来,看到桑青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站在他面前俯视着她,却是说道:“干嘛打我啊?媳……”后面半句却是生生止住了。
这小子,真是天生受虐的料,我那么叫都还迷迷糊糊,却非要被胖揍一顿才肯彻底醒过来,唉……我只能表示同情了。
至于他那句“媳……”后面到底想说什么,我也猜到了个七八分。假如越璧也进入了那个随心所向的世界的话,他的身边不可能没有眼前这个丫头!这一对欢喜冤家在一起,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呢,我却突然好奇了起来。
苦苦追寻的人终于找到了,在场的人无不悲喜交加,除了一个人之外,肇锡。眼见桑青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他的表情变得非常难看,但却没有轻易出手。他是个聪明人,眼见桑青闯进他的结界,又轻而易举地破除了一个人的梦境,他不可能不心生疑虑。他人虽然还没未动,眼睛却开始转动,开始向四面扫视着,似乎是在确认是否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我也未敢大意,一边关注着桑青和越璧,一边小心戒备着肇锡可能的举动。
越璧清醒过来之后,站起身来,头一转,当然也就看到了我,令我比较意外的是,他的眼神中虽然有讶异,却并没有敌意,与从前相处的那段时间不同,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坦然的表情,朝我点了点头道:“你来了。”不是问句,不是感叹句,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就像在向老朋友打招呼一样。令我不禁心头一热。
“嗯,”我点点头,笑道,“我不来的话,某些人还不得宰了我。”眼光自然飘向桑青,言有所指。
本来以为开这么一句玩笑,自然有人恼有人羞,气氛便轻松起来了。谁知道桑青听了却并不怒,只是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光就像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潜台词便是:“总拿这个说事儿你有意思嘛!”
而越璧在看了一眼桑青之后,却露出了惆怅的神色,两片薄唇紧紧地抿着,像是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言语,我猜他是想说:“也许你不来的话,我还能多幸福一阵子。”
于是场面便有些尴尬,好在肇锡非常适时地拍起手来,也像朋友间轻松地聊天一样说道:“厉害!厉害!我只道你与弧凉大头领有着莫大的关系,没想到就连她做不到的事你都可以做到,厉害!”但很快他便放下手来,再次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说道:“但事到如今你们再挣扎也没用了,很快,火凤就会将全天下的人都带进我的永恒之世里来,就算本神准许你们留在这里,你们也将是孤家寡人,在一片荒芜而死气沉沉的土地上苦苦求生存,最后孤单无助地死去,真是可怜啊可怜!”
他表现得自信满满,但我却从他这篇得意的预言中嗅了一些不确定的味道来。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确信的事情,越不见得会挂在嘴边,倒是那些没有太大把握,却又希望能按自己期望发生的事,才去喋喋不休,与其说是为了劝服别人,倒不如说是为了劝服自己更多些!
然而此时道破这情形也没太大必要,与其逞口舌之快,不如冷静观察,找到破绽,一举拿下来的稳妥!
正在心里盘算,忽听得有“呛啷”的金属声传来,像是兵刃相撞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在呼喝着,夹杂着闪转腾挪的衣袂声。并且这声音不止来源于一处,像是先后在谷内各个方向上出现,很快便响成了一片。
这一回肇锡听到这个声音,却像是完全不感到惊讶,说明这个变故并不在他意料之外,那即是说,是在他的掌控之中喽!
我立刻想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