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大势已去,刘卿虽然仍在各种谩骂,但是外面的家丁们可不管他是什么曾经的少爷,冲进来把他押走了。
我们三个外人见识了这场峰回路转的闹剧,实在是插不上嘴也插不上手,只能在一边安静地看着。
刘卿被带走之后,刘展才望向我们,走了过来。朝我们一施礼说道:“陶公子,王公子,芮姑娘,家门不幸,让你们见笑了。”
我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刘展淡淡一笑道:“我也知道家父曾经做过一些错事,但是为人之子,孝道为先,我也不能违逆。如今他老人家落得如此……也算是已经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了吧。之前为了保全刘家的声誉,多有得罪,在此我向各位表示歉意,光是口头道歉略显诚意不足,今后我定将倾尽全力,帮扶乡邻,造福一方,绝不食言!各位认为可好?”
我们互相看了一下,都觉得他这番话讲得客气又诚意满满,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回绝,只好点了点头。
送我们出刘府的时候,刘展挥手向我们三个人告别,口中却说道:“四位走好!”
这不禁让我惊疑了一下,看来之前刘丁所说的“没有什么我家主人不知道的事情”之类的话,说不定所言非虚,眼前这位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所体现出现的冷静、智慧和那偶尔流露出来的冷酷,都不是贪婪冲动的刘卿所能匹敌的。
经历了如此一个阴暗的早上,如今沐浴在正午的艳阳照耀下,这才觉得心里积蓄的那些冰冷慢慢地融化开来了!
走出没多远,就见到老爹又靠在一棵树上抽着他的旱烟了,旁边还停着一辆崭新的马车和一匹皮毛油光水滑的好马!
这件事看似已经平安解决了,所以大家都轻松了不少,再次意兴昂扬地准备整装出发。
但是老爹却像是看出我和平时不太一样,私下里偷偷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挂心的事吗?”
我回头看看,芮忧正在和王少庭开心地说着什么。就低声对老爹说:“是啊,那个刘卿好像知道一些关于血矶炉的东西,但是我没有问出来。”
老爹沉吟了一下,说道:“那真的好可惜啊!”
我点点头说:“嗯,虽说遗嘱上讲的是把刘卿逐出刘府,可是再怎么样他知道得也太多了,这种大户人家最珍惜的就是声誉,不可能让他出去乱说的。今后估计我们都可能没机会再见到这个人了。”
老爹抽着烟沉默不语,我估计这套人情事故他应该比我更加了解。
“还有两点我没想明白,一个就是既然刘卿一直希望刘老爷死,好继承刘家的家产,那完全可以谎称刘老爷急病去世,自己的目的不就达成了吗?隐瞒这消息,一直把尸体保存着到底想做什么?”我接着说道,“另一个就是后来刘展带了那么多人过来,如果说是为了抓我们三个,进屋应该先针对我们才对,他们却像已经预知了刘老爷的死一样,直接就奔棺木去了,这太不合常理了。”
老爹看着我,问道:“你是说……”
“这件事从头到尾一直让我有一种被摆布感,好像一直有一个人,我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在后台操纵着这一切一样。不过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还是先去洛阳,很多东西在适当的时机自然会暴露出来的。另外……”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正笑得很开心的芮忧,说道:“我说的这些不要让芮忧知道,我不想她担心。”
闫老爹会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一路南下,倒也平安顺利,走了几天小路,我们又来到一处小镇休息整顿。
吃晚饭的时候,闫老爹去问了附近的人,得知前面有一条大河,名为沁水,跨过这条河再走两三天就到了东都洛阳了
闫老爹打开地图,给我们指了一下现在所在的位置,果然看着离洛阳只有一厘米左右了。
我心中顿时又喜又忧,喜的是我们奔波了这么久,终于快到目的地了;忧的是到了洛阳之后,搞不好又是危机重重,血矶炉是我家的宿命,我经历这些都是应该应份,可是身边这三个人都是无辜的,我实在不希望他们会遇到什么风险。
但看他们一个个表情坦然淡定的样子,好像已经默认我们几人已经同心同命了一样,似乎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禁又觉得心中温暖。
这时闫老爹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打算继续坐马车的话,我们需要往南走,到河内郡去绕行官道,那边有桥可以直接过河,但那样算下来可能还要再多走三天。另一条可选的方案则是我们在这个小镇弃掉马车,坐渡船过河,到了对面之后再想办法弄辆车。
正所谓手中有粮心里不慌。自从解决了经济问题之后,抓紧时间就成了第一需要,我们当然立马一致决定:就地乘船渡河!
坐船有坐船的规矩,我们当即按当地人的指导做了一番准备,衣服全部换成简单利落、裤腿收紧的,多余的物品全部放弃不带,随身的重要东西也都用油纸层层包了,牢牢地系在身上。
我还是第一次坐古代的渡船,像是小学生要去春游一样,感觉还有点兴奋和期待。但走到渡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太乐观了。
我从小也是在江边长大的,东北的江水虽然也有些河段水流比较急,可是大部分是和缓的、平静的、清澈的。反观这条被称为“沁水”的大河,河面宽阔,水流湍急,水中泥沙量极大,以至于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