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早上开始,芮忧就再也没跟王少庭说过话,之前一直是我和老爹驾车,他们俩坐在车里的,突然就变成了她当副驾驶,老爹只好收敛一下他的烟瘾,坐到车里去了。因为芮大小姐还发了话说,虽然她不坐在车里了,但是可不愿意车里头有什么烟味儿。
不止如此,到了吃饭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也是沉闷至极,对我这种话痨级的人物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折磨!但更可怕的是,这两个人还是会和我说话,但是会各说各的,好像在隐性地争抢着,看我更会搭理谁一样,搞得我夹在中间,简直是受尽了夹板气。
尽管我也动用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再想办法调停,但这次显然芮忧是真的生气了,根本听不进去劝解,王少庭也开始犯倔,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最后连我也受不了了,干脆由他们去了。
又走了不到两天,东都洛阳已经近在咫尺了,这天晚上,我们在洛阳北城外不到五里的一处树林露宿。吃过晚饭,芮忧和王少庭就立刻散开,分别坐到了两棵相距很远的树下,一个望着远处,一个低头沉思,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我看气氛有些尴尬,从包里拿出一叠纸片,叫道:“来来,都过来,我们来讨论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他们两个一听,一个显得无奈,一个看着不情愿,但还是都站起身来,聚拢到我和老爹这边来了。
芮忧走到我身边,看到我面前的纸片,非常诧异地问:“这是什么?”
我胡作神秘地一笑说:“这个可厉害了,叫做扑克牌,是我自己做的,比较简陋,但是还是非常好玩的!”
“好玩?”王少庭也一脸意外,“不是说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吗?”
“哎呀哎呀,总之先玩一下啦,回头你们就懂了。”我嚷着。
他们知道我喜欢搞怪,也就不再挑剔,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把这副用纸抹上浆糊后再晾干压平,最后再画上图案的简易版扑克牌洗了洗,给他们四个人讲解起规则来。
我推荐给他们玩的这个纸牌游戏叫做“拱猪”。
游戏规则简单说就是每轮四个人每个人出一张牌,第一个人出什么花色,其余的人也要跟着出什么花色,然后谁的点数最大,这四张牌中所含有的一些特定的牌就会归这个人所有。
“特定的牌”分成三类,第一类是好牌,只有一张,方块j,被称为“羊”,代表+100分。
第二类是坏牌,包括所有的红桃牌,10及其以下的红桃牌每张为-10分,j为-20分,q为-30分,以此类推到a。
而最大的坏牌,这个游戏中的灵魂角色则是黑桃的q,被称为“猪”,代表-100分。
最后一类就是中性牌,也只有一张,梅花10,它的意思是x2,不管其余所得的牌为正还是为负,遇到梅花10都会翻倍。
一副牌去掉大小王正好均分为四份,打到所有人手里的牌都用完后,计算各自的分数,得分最多的人获胜。
芮忧、王少庭和闫老爹都是头脑非常聪明的人,这些规则虽然听上去有些花哨,但是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只有一处引起了比较大的质疑,就是这个负分的问题。
“你说的负100分,是少100分的意思吗?”芮忧首先提出了疑问。
我想了想,在地上画了一条坐标轴,中间点了一个点,解释说:“如果说0就是这个点的话,往右就是正,往左就是负,负就是比0还要少的意思。”
芮忧一歪头,好像对我这个抽象的解释感到不太满意。
王少庭却好像明白些了,说道:“意思就是像树在水里的倒影一样,树是实体的,就是正的,倒影是虚的,就是负的。”
闫老爹也在一旁插嘴说:“也可以这么理解,正100就是你欠我100块钱,负100就是我欠你100块钱。”
我拍手笑道:“你们都是天才啊!解释得都对,套到咱最熟悉的说法上就是,阳属正,阴属负,阴阳互为消长,可以互相抵消的意思。”
这下子芮忧像一下子被启发到了一样说道:“啊……你早这么说我不就早明白了嘛!”
王少庭也说:“算得分就算得分呗,为什么还要搞出什么正负来啊!”
芮忧也点点头说:“就是!”
我看这俩人此时好像都暂时忘记了彼此的嫌隙,站到同一阵线去了,不禁心里暗笑。
实际上确实如他们所说,我完全可以把这些规则稍微改一下,全部改成正分,于胜负的计算上也是一样的。但是我特意保留了这一点,是为了保持游戏的原汁原味。
至于其中的深意,我想等到游戏结束的时候再做说明。
于是我们就开始围成一圈打起牌来。我还拿了一根长树枝,负责在每个人旁边的地上划上分数。
刚开始进行得非常缓慢,因为他们三人需要不断地熟悉规则,而且有一些细微的规则,比如如果有人手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所出的花色,可以用其他的花色代出,并将被视为最小之类。
并且随着游戏的推进,大家都开始明白了赢牌的基本技巧,比如说,争取先打空红桃以外的一门,然后在其他人出这一门的时候,就把那些“不利的牌”塞给别人,又或者在黑桃k和a都出现过之后,先极力想办法打黑桃,将黑桃q,也就是最大的丧门星逼到拿着它的那个人手上等等。
如我所料,果然游戏最能使人忘忧,让人可以比较容易把注意力集中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