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下楼的时候,小伙计也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听到我们下楼的响动后习惯性地跳起来满脸堆笑道:“您二位喝好啦?”
见他双手互搓着,热情地看着我们,我猜到是在等我们结帐,当即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塞给他说:“不用找了!”就急匆匆地跟着花婆婆走了出去,走出了十几米,还听得到小伙计终于把两个夜猫子客人送走后欣喜的送客声。
这时已经深夜,大街上已经完全看不到有人在行走,除了那家茶楼还亮着灯之外,其余的商户已经全部停止营业,关上门板了。这不禁令我隐隐觉得有些奇怪:洛阳毕竟是都城,肯定有宵禁制度,这么晚了,一般情况下不是允许有人在街上闲逛的。可是那家茶楼却没有下逐客令,一直在耐心等我们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是为了多拿一点小费的银子吗?
不过我猜那个周到的老太监在这方面应该也是打点到了的,我们既然要找东西,肯定需要在城中四处移动,如果巡街的官兵不能行方便的话,这事更是难上加难了。
而这儿毕竟又是天子脚下,来往的人之中,搞不好就是朝廷大员、或是一方权贵,少不了特权加身,店家自然是不敢轻易得罪,忍耐着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眼下,倒是面前的花婆婆让我有点吃惊,只见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慢慢腾腾地走路,身体也不再一摇三晃,而是身体轻盈,健步如飞,在街道上毫不迟疑地疾行,要我小跑着才跑得上。
“婆婆……我们这是去哪?”我一边全力追着一边问。
“去拿东西。”她说。
“啊?已经有人拿到了?”我吃惊地问。
“不知道,去看看!”她简短地答道,这回倒是干净利索,再没东拉西扯。
可是这个答案还是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您这么着急干嘛呀?还以为您老已经手拿把攥了呢!
但是我心里非常清楚,这回任凭我再怎么大忽悠,也没办法靠自己完成这个比赛,必须倚仗这个队友的力量。从昨天晚上的情况来看,花婆婆的实力深不可测,对我又似乎存有相帮之意,我还是少发表意见,多多配合她的好。所以也不再问,加快脚步紧跟着她。
这一路,便一直向城北而去,急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感觉周围房屋的风格不再像民房,倒像是部队的营房之类的所在,而正前方则可以隐约看到大片的黑影,像是快到城北边的邙山脚下了。
回想起之前研读过的地图,我记得这洛阳城整体是被皇宫从中央隔成东城和西城的,皇宫最北面有一个门,跟邙山的进山道相接,外城的城墙则是建在山上的。而我们刚才从皇宫南门出来,先去的是西城城中的那个茶楼,然后一路奔北,正向邙山与皇宫之间的这个隘口而来。
到了隘口跟前,看到那里有十几个把守的士兵,但是当我们走到近前的时候,其中一个像是为首的只是说了一句“是参加比赛的人吧,请吧”,就找开门闸放行了!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参加比赛的人来过吗?”我随口问道。
“你们上去就知道了。”他答道。
这话明显是有肯定回答的意思在里头,看来走这里是没错的,这不禁令我暗暗心惊:花婆婆是怎么准确地知道这个方向的?
进了门闸口一看,迎面就看到一堵高高的墙,看来这个闸口只向西开,向东是没有门的。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想从邙山回到皇宫南门,就只能从西面绕路走。回想起来,我们从茶楼那边一路过来时,只有向西的方向有一些岔路,向东除了通向皇宫其他的入口之外,也没有其他的路。
也就是说,花婆婆刚才安排我们在那里居高饮茶,是在同时监视着是否有人带着东西回来?
踏上几级台阶,就是进山的路了,门闸也在我们身后咣啷一声关闭了。我看着轻盈地拾阶而上的花婆婆的背影,想到她的那些看似不经意,实际含义极深的举动,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这邙山和北方的山差别还是比较大的,山势没有那么陡峭,山上也并没有太多的树木,以黄土、岩石和草皮为主,林子比较少。向上走了没几级台阶,也就变了土路,但从这情况来看,山上肯定有一些人们经常会去的地方,才踩出一条自然的路来。只是眼下周围都是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山上的情形。
果然,走了十几分钟之后,山势突然一转,小路突然折向另一个方向,像是在半山腰形成了一个“之”字形一样。我们转过急弯后又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了一些异常的声音。
没等我出言提醒,花婆婆也停了下来,向左两步紧贴在山壁上,像是也在听那些声音。果然,细听之下,隐约有人的说话声和吆喝声从我们头顶的方向传来,同时夹杂着一些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难道说,其余的人已经提前到了,为了抢东西开打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花婆婆也听了一会儿,一摆手,示意我绕道走,我当即会意,我们就轻手轻脚地走到小路的尽头,然后拐到了旁边的土坡上。
但是到了那儿我才发现,这坡光溜溜的很难下脚,别说爬上去,就算趴那儿不动都会往下滑,上面又没有什么树或者结实的蒿草可以借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走上去了。
却见花婆婆从袖子一里掏,拿出一个“7”字形的东西来。我仔细一瞧,是一把相当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