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稍稍平静下来,毕竟忙了数日,谁都不希望曹昂的办法真的无法成功,到时候即便是打死曹昂,也无计无事,田地里的庄稼还是会干旱而死。
可是李虎十分绝望,之前他已经试了好几遍,每当竹筒灌进去一定的水量,就会倒流出来,他对这个方法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彻底的宣泄出心中的愤怒和绝望。
“交待?你能给我什么交待?我家的庄稼全废了,我一家老小面临的将是死亡,你拿命来陪我吗?”李虎悲怆地看着曹昂,道:“更何况我要你的命又有什么用?我只要粮食。”
曹昂眉头挑了挑,心中也不好受,只是李虎现在对他已经彻底地不信任,也不再多说什么。看了张强一眼,示意他连接自家的竹筒,现在只有拿一个成功的例子,才能让他升起期望,一切的言语都太过苍白。
张强默默地连接竹子,很快就完成了搭建,随后看向李虎,又看了看村民们,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们睁大眼睛看好,到底能不能运水到田里。”
除了李虎之外的村民们眼中闪烁着希冀,看着张强使出浑身力气摇动着木柄。
水流顺着木齿输送到竖立的竹子里,道道流水声在静默的人群中显得极为动听。张强摇了半刻钟,已经满身大汗,竹筒仍然如同无底洞似的吸收着木齿输送来的河水。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没流出来,这么多的水流进去了,是不是成功了?”
适才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村民们交头接耳嚷开了。
李虎眼中终于有了仇恨与怒火之外的色彩,呆呆地看着张强身旁的水车许久,倏地说道:“我到你家田里看看是否真的有水流进去。”说完拔腿便跑,心急如焚。
张强放慢摇动的速度,环视众人,道:“你们看见了,我已经摇了这么久,仍然没有水倒流出来,我家的肯定成功了,这下你们还怀疑先生的方法吗?”
村民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出声附和或者反驳,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水车。
朱老四在一旁神情清冷,眼中隐晦地闪烁着寒光,盯着张强的水车看了好一会儿,悄悄退出人群。
曹昂始终留意朱老四的动静,见状不由心中一紧,走到张强身边,低声道:“朱老四刚刚悄悄走了,你去盯着他,莫要教他胡作非为,捣乱大家取水。”
张强一愣,随后松开手,咬牙切齿道:“这厮不安好心,我一定将他看得死死的,决不让他捣乱。”说完追着朱老四而去。
村民们连忙拦住张强,道:“你先别走,事情还没解决呢,谁也不知道到底成功不成功。”
“朱老四刚刚悄悄跑了,我去盯着他。”张强忍耐着性子解释道:“昨日他极力赞同我家先生的方法,可他自己却并未砍竹子、建水车,我怕他心存不良,会捣乱。”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人扯着嗓子叫道:“我看他是见了你家的水车八成是成功运水,心中急了,急忙跑去砍竹子了。咱们莫要管他,还是在此看看到底成功没有。”
张强恼怒起来,道:“我家先生不是留在此地,你别拦我。”
“哼,我们和你家的先生可不熟悉,要是真的不成功,我们又能拿他怎么着?”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中年男子哼了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究竟是不是狼心狗肺。要是你家的水车取水成功了,我们大伙一起给你家先生磕头认错。要是不成功,可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
张强又气又急,曹昂见事不可为,只好对张强说道:“如此便不要管朱老四了,继续摇水车取水吧。”
几个村民心中焦急,也凑了上来帮助张强摇水车。过了半个时辰,源源不绝的水注入竹筒内,没有一丁点倒流的水。
所有人都精神大振,有的人脸上已经露出忍耐不住的兴奋。
倏地,一阵无比欣喜的呼叫声自西方传来:“成功了,成功了,有水流到地里了。”
瞬间,村民们兴奋的大叫起来,有人大笑着又蹦又跳,有人满脸喜悦地围住张强,有人迫不及待回身摆弄自家的水车,没有一个人再来质疑、指责。
“对不起先生,我不该怀疑你,我……”李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自远方一股劲跑过来后,扑通跪到地上,满是羞愧地对曹昂说道:“先生要打要骂,在下甘愿承受。”
曹昂连忙扶起李虎,道:“事关壮士身家性命,你一时怒火攻心也是情有可原。眼下我们还是去找出你家水车和竹道的问题,也好教你早早可以运水。”
李虎自是感激万分,对曹昂又深深拜倒,随后踱步到张强身旁,腆着脸讪笑道:“兄弟你可不要生气,这回是我对不住你。”
张强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显然余气未消。
曹昂莞尔一笑,心想张强这厮的小心眼又犯了,不过之前他也着实受了不少的委屈,当下也不劝他,看向李虎说道:“我们走吧,早点找出问题,早点开始运水,说不定就能多救一些庄稼。”
李虎又对张强赔不是,这才领着曹昂顺着他家的竹道走去。
阿头山与淯水之间地势较为平坦,并没有什么太大起伏,不过局部之间难免会有一些地形高差。当曹昂与李虎走了三里路的时候,曹昂便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里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土包,李虎在铺设竹子的时候不知为何,直接将竹子沿着小土包铺设,既没有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