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拐角,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那里,米洛准备上车时,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影清影翎,你们俩认不认识这城里的路?”
影清道,“我认识。*s/”
“那就好。”米洛点点头,简单地安排道,“影清你来驾车,在城里多兜几个圈,影翎你去把后面的尾巴解决掉。”
没办法,她一定不能让她知道他们是宫里的人,最好让她找不到他们才好!
在宫外绕了大半个下午,确定再没有任何苍蝇蚊子在周围绕,才拐入了一条街巷里。
他们没有去王宫,而是去了左相府,这是顾离的主意,因为现下米洛已经靠在顾离身上睡着了。
不多时,一道朱红色的大门高墙已经出现在眼前。
马车在左相府的正门口停下,影清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殿下,到了。”
“嗯。”只听到一声极轻的应声。
马车里,顾离轻轻推了推头靠在自己肩上睡得正香的米洛,“小糯米,醒醒,我们到了。”
“嗯……”米洛睁开眼睛眨了眨,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萎靡的嗓音里还带着极重的鼻音,“怎么这么快啊。”
“不快,你已经睡了将近半个时辰,再睡下去头就该疼了。”“我们先不回宫里,晚上再回吧。”
“也好,夜里再回宫也安全点儿,指不定我们身边还有多少只眼睛盯着你了。”
顾离只是淡笑不语,拉上了头顶的风帽便牵着米洛下了马车。
与他相比,估计在暗处里盯着她的人更多,毕竟风雨楼杀帖不是任何人都下得起的。
影翎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殿下,都解决好了。”
“嗯,我们进去吧。”顾离率先往里面走去。
而见到这位戴着风帽、甚至看不清容貌的少年,守门的下人甚至都不敢多问一句,就忙恭敬道,“公子请。”
左相府里,一直走到府里的庭院深处,便隐隐约约听着有清灵悠漫的琴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米洛脚步一顿。
是那一日的琴音,她第一次以耀月的身份同白暮做交易时,听到的便是这个琴音。
只不过那一日,碰巧琴弦断了,是以那个曲子她并没有听完。
这一次,她倒想看此刻正在弹琴的到底是哪一位高人!
然,她还未见到那人的真容时,便听到顾离摸着下巴悠悠感叹道,“小白的琴艺似乎又精进了不小。”
米洛稍愕,“你说正在弹琴的是小白?”
不会吧?不会是他吧?一般刻苦钻研琴艺高超的人不应该都是志趣高雅静若处子之人么?会是小白?这怎么可能!
然而,还没等她找出一百个理由去否定那人是小白时,她就看到视线开阔、波光粼粼的湖心中央,有一位白衣男子正在湖心亭里抚着琴。
而那个男子,非小白无疑。
一曲罢,琴音停。
白故起身,抱着琴转身离开,便正好看到正朝这边走过来的顾离他们四人。
只好将琴再放下,白故站在那里等着他们走过来。
见到顾离,白故顿时就作出了一副被抛弃的受伤表情,可怜兮兮的,“殿下你们怎么来了啊,不是说今日要出宫去玩么,我还以为你们玩的开心早就把我忘了呢!”
顾离瞥了白故一眼,悠漫的语气蕴着淡淡的慢条斯理,“没忘,这不就来看你了么。”
闻言,白故马上就凑到了顾离的身边,笑眯眯道,“殿下玩尽心了么?可有给小白带什么礼物呀?”
“有,糖炒栗子你要么?”
“要,当然要!”
顾离从影清那儿取了一包糖炒栗子递给了他,“喏,给你,挺好吃的。”
不过就是一包糖炒栗子,就足以让白故笑得眉眼弯弯。
而一旁的米洛看着这一幕,眼角直抽。
真不知道顾离是怎么结识的这些人,身边一群人包括他自己,全都算是大吃货!
几人在亭子里坐了下来,白故将糖炒栗子先放到了一边,便抚上了自己面前的那把琴,“让我为殿下弹一首。”
只是他还没开始,便又因想到了什么,看向了米洛,语气颇为傲娇道,“小洛子你也给小爷好好听啊,让你见识见识爷的厉害!”
“你快弹吧你,别磨叽!”米洛白了他一眼。
说实话,每每一听到他叫自己小洛子她都想将他就地活剥了。
可是想想还是算了,没办法,她打不过他,又毒不死他,只能作罢。
琴声悠扬,转低起,琴音并不欢快,还带着一丝低糜之音,在他的琴音中,身后湖水渐渐褪去底色,好似冗沉乌云压过破破落落的村庄,所带来的是毁灭。
米洛坐在一旁,只感觉好像地动山摇了一般,四周湖水升起,甚至有愈升愈高的架势。
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米洛笑了笑,歪头看着白故的瞳眸中笑意愈发地明晃。
弹到最后,节奏愈发地快,就这样远远地看过去,甚至看不清他飞舞的指尖,然后琴音戛然而止,止在了它最*的部分,湖水一瞬间坠落,留下的只有声如震天的落水声和一瞬间升腾而起的蒙蒙水雾。
如此激扬的一曲,白故弹下来就跟没事人一样,足见他的功底。
“原来别人唤你小白公子不是为了将你与大白区别开来,而是对你身份的一种尊称。”米洛轻挑眉梢,“天下五公子其中之一精通琴艺、最擅以琴驭剑以音取命的公子小白,指的便是你,我说的对不对?”
有了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