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大学校医院二层,急救室。
黄飞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6,一脸纠结的看着站在床前一动不动许久的黎白风,踌躇片刻,还是开口说道:
“我说……你不是和我说你找到凶手了吗,怎么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又盯着人家的尸体一动不动的,到底什么意思?”
“嘘。”
闻言,黎白风眉头一皱,缓缓的转过头去,颇为责备的看了他一眼,把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声。
“你……”
黄飞虎没来由吃了个瘪,张口就想教训一下这个傲慢的小子,然而想到破案的希望,话语又不禁噎在了喉间,最后化为一声长叹,满脸不爽的往后一退,不出声了。
没人打扰之后,黎白风又转回了头去,继续默默的盯着崇祟的尸首看了起来。
相隔不过一天,也不知是崇祟炼气期的境界所致,还是崇侯虎塞他嘴里那块所谓“定魂”的玉石真的有效,总之他的尸身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除了苍白无血色之外,皮肤按下去甚至还有微微的弹性。
崇祟的面色很平静,不知是不是阳光照射的角度关系,他的嘴角隐约有一丝笑意。
黎白风定定的望着这张脸出神,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他嘴唇一动,淡淡的问道:
“孙大夫,我有个问题。”
作为医院这边关于此事的负责人,在这个警察查案的关头,孙景贺自然在现场,只不过他对于查案这种事没什么兴趣,故而只是站在一边,没有出声,此时听到黎白风叫他,便向前踱了一步,一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圆框眼镜,道:
“你问吧。”
黎白风也没回头,依然盯着崇祟的脸,疑惑的问道:
“我记得医院会给死者化妆的,那崇祟被送过来之后,有人给他化过妆吗?”
“呃……”
孙景贺面色一僵,犹豫了一下,还是纠正道:“哪个,你可能记错了,给死者化妆是殡仪馆的工作,和我们医院没什么关系的。”
“哦,那就没事了。”被指出了常识性的错误,黎白风却丝毫不觉尴尬一般,缓缓的点了一下头。
而事实上,如果此时他转过头来的话,大家就都能欣赏到一张涨红的脸了。
不知道是不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尴尬,孙景贺又补充道:“崇祟被送过来之后已经断气了,我们只是给他换了一身衣服,若不是北伯侯一力坚持,非要停在这里,现在他已经被放到太平间了。”
孙景贺似乎对这种做法很是不满,言语之间颇有微词。
“嗯。”
黎白风点了点头,拿起放在床头的病例,又翻看了起来。
他看的不急不缓,黄飞虎却是没有那么大耐心了,本来,他身为一个分局巡查队队长,能力够强,经验也丰富,迫于校长命令给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指手画脚已经极为不爽,现在又被他叫出来晾在一边,看起来殊为悠闲,着实有点气愤不过,字里行间已经带上了几分不耐与怒意。
“喂,你到底有没有找到凶手啊,不管有没有,你倒是给句话,省的在这浪费时间,我们也很忙的啊!”
“急什么,年轻人,就是浮躁。”
黎白风满脸不耐的转过头来,用一种老气横秋的语气教训道。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用这般语气教训,黄飞虎陡然一怒,差点当场暴起伤人,却被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警察联手拉住,劝慰了起来。
此举倒不是他们站在了黎白风那边,实际上还是为黄飞虎考虑的,那天警局房顶被掀之后发生的事情犹历历在目,后来被校长告知,才知道了这世间还存在着那般神仙一样的人物,而其中之一就是此人的师父,若为这点事惹怒了他,那可是大为不智的。
黄飞虎为人正直,脾气也算不得好,气急之下哪管得了这么多?只是被众人这么一拉,才豁然感到这样拉拉扯扯的着实有损警察形象,这才一振衣袖,悻悻作罢,余怒未消的说道:“我懒得和你做口舌之争,你就把你查到的告诉我就好了,结果如何我们自会判断!”
“错错错。”
黎白风伸出一根食指,不紧不慢的摇了摇,纠正道:“校长说的是让你们协助我,而不是我协助你们。”
“你!”
此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黄飞虎本已稍稍平复的怒气当即死灰复燃,并且有着愈烧愈旺的趋势,他不怒反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那我倒是要听听黎大人有什么高见了。”
“黎大人”这三个字他咬的极重,讽刺的意味也很浓郁。
“哎,时代变了,就不要大人大人的这么叫了,叫我名字就好了。”
黎白风面色带着笑意,摆了摆手,略带责备的说道,神态像极了一个退休之后遇见之前的下属被对方恭称的时候心中高兴表面上却略怪对方多礼的前任领导。
还不等黄飞虎发飙,他便将笑容一收,面色肃然的说道:
“高见还算不上,不过要说找到真凶这件事,我还是有着几分把握的,至于到底如何,跟我过来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向前一迈,越过众人,自顾自的向着门口走去,一副“我谁也不等你们爱来不来”的做派。
黄飞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去,仿佛一头正在用鼻子抽水的大象。旁边的警察同事则俱是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站位之间隐约将他卡在中间,生怕他一个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