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辕外的小广场上,刘部的几百家丁护卫事先被单独安排在一个角落,正放肆地吃喝着总督大人犒劳的酒食,不少人已喝得醉醺醺的。唯有家丁队首领参将蒋虎还保持着一些警觉。
突然,他听到一阵整齐而急促的脚步声朝他们逼近,回头一看,不远处近三千侍卫亲军顶盔贯甲,手指藤牌,刀矛,鸟铳,分成十几列,正团团围了上来。
蒋虎见状,心咯噔一下,晓得出事了,立刻抽身拔出腰刀,大喊:“不好啦!弟兄们,大帅有难!快随本将突围出去,杀入总督行辕救出大帅。
刘部家丁们听到军令,七倒八歪的纷纷站了起来,拔出腰刀就要往外冲。
侍卫亲军的几百鸟铳手早已严阵以待,随着令旗一挥,短短的一息之后,砰!砰!砰!上百杆鸟铳同时开火,一阵烟雾升起后,刘部家丁一阵哀嚎,横七竖八的倒下一片,冲在最前面的蒋虎瞬间被打成了筛子,七窍流血而死,剩下的都乱作一团。
有几个想往边上突围的刘部家丁,都被盾牌长矛顶了回去。
“军门大人有令:刘部家丁虐杀良民,罪大恶极,全部格杀,不留活口!”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砰砰砰”声,刘部家丁不管跪地投降的还是负隅顽抗得都被射杀,想从边角逃命的也都被长矛一个个刺死在地,原本就不大宽敞的角落里不一会儿就横尸一地,无一活口。
白虎正堂内。
堵胤锡收起圣旨,冷冷的道:“念及以往,你家人本督会照顾,安心上路吧!”
刘承胤血流满面,犹在挣扎,大喊:“堵胤锡!你不能杀我!你带来的这点兵马,能挡得住我武冈的三万刘家军?”
堵胤锡厉声道:“休得多言,推出立斩!”
七八名执刀军士架着刘承胤走出。顷刻间,堂外传来一声惨叫!一名军士用大木盘托进一颗狰狞人头亢声道:“请军门验明人头。”堵胤锡冷冰冰道:“诸镇总兵传看,验明人头。”
军士捧着血淋淋的人头,逐一递到每个总兵大将的眼前。这些军镇大佬们这才开始紧张起来。但他们依然相信这只是堵胤锡杀鸡给猴看的小伎俩,堵胤锡绝没有胆量再处置一个军镇。另外一面,杀了这个嚣张跋扈的刘承胤,诸镇们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因为这个刘承胤仗着兵力雄厚,没少越界捞钱,侵占他们的地盘,杀了他既除一害,其麾下三万兵马又给了堵胤锡一个难题,有机会看着新任总督出丑,他们何乐不为?
虽则如此,诸镇们心中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毕竟谁也不想被当成猴子耍。宝庆镇总兵王允成面色不愉的推开人头,高声道:“刘总戎有罪,罪不至死,军门大人说杀就杀,不怕诸镇将士寒心么?”
“刘总戎可杀,诸镇谁人不可杀!”靖州镇总兵张先壁也跟着愤激高叫。
堵胤锡微微冷笑,“尔等白虎节堂咆哮,够嚣张,够跋扈,来人!”
“在!”堂前军士抱拳接令。
“将跋扈镇将王允成、张先壁押起来!”
“遵令!”军士们恭声回应,进堂一拥而上,将王允成和张先壁捆绑起来。
“堵胤锡,我张家军会将你碎尸万段!”张先壁嘶声大叫。
“堵胤锡,你滥施威权,我王家军不会饶恕你的!”王允成也颤声高喊。
堵胤锡冷笑道:“国势日颓,中原河山迟迟不能收复,根源何在?就在尔等军镇,画地为牢,拥兵自重,不遵号令,徒耗钱粮,于国无补。尔等非但不思悔改,反倒穷凶极恶,劫掠地方,祸害百姓。不除尔等跋扈藩镇,大明岂有收复河山之日?押出立斩!”
军士轰然一声,又将王允成、张先壁两人架出堂外。随着两声长长的惨叫,两名军士用大木盘又托进了两颗人头!
这一下着实出人意料,堂内其余诸镇冷汗直流,愤怒中终于感到了一丝畏惧,人头尚未传验,他们便齐齐单膝跪地,请求宽恕。
堵胤锡肃容道:“三名魁首已被正法,尔等无罪,从今往后,湖广再没有刘家军,王家军,张家军,只有大明军队!”
诸镇颤声道:“我等谨遵国法,效忠陛下,听命军门,绝不敢有丝毫异心!”
堵胤锡高声道:“列位既然服从军令,从明日起,全军整编,淘汰老弱,整肃营伍,重划防区,全军整编完毕后,尔等方可返回镇区,抗命不遵者,犯上作乱者,立杀无赦!”
“谨遵军门之令!”众将伏地齐应。
堵胤锡原来只打算杀刘承胤,没想到最后连杀三镇总兵才镇住场面,慑服诸将。计划临时改变,兵力要重新部署,原本预定平乱的一万余兵马对付三镇的私军显然力有不逮。
堵胤锡发挥急智,临机决断,将十三镇剩余勋镇、总兵羁押在总督行辕,然后以诸镇各自的手令抽调其麾下兵马,总计战、辅兵八万,同时飞速调集忠贞营五万主力,合计十三万大军,兵分三路,分别前往武冈、宝庆、靖州三地弹压乱兵。
又致书广西巡抚陈邦彦携带抚标中军前往武冈协助镇压,并连夜上书永历皇帝,视情况派京营禁军及归附的西军余部支援。
半月后,三路讨伐大军先后凯旋而归,三地乱兵突失主将,号令混乱,形同无头苍蝇,讨伐大军又以泰山压顶之势开到,乱兵们慌乱之中根本没有时间推选新的足以服众的首领,临阵倒戈者不在少数,剩下的死硬分子被讨伐大军轻易击败,不但将三镇兵马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