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白文选和冯双礼也没有让自己人和敌人失望,两位统领率领着麾下亲兵对朝围拢上来的清兵不要命的往来冲杀,鏖战良久,使得清军打了半天也没能按照预期效果顺利实现围歼,反而是有部分参战清军被明兵冲得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就在卓罗为这块硬骨头太过难啃而大伤脑筋之时,又一路人马突然出现在了战场之上。从这支人马的旗号上来判断,很明显,是明军。
李定国虽然不是个百战百胜的军事天才,却是一个懂得学习的人,在他十几年的戎马生涯中,逐渐认识了战争,了解了战争,并初步掌握了些战场上的潜在规律。
因而战场上的一些小计谋是逃不过久经沙场的李定国的法眼的。清军统帅卓罗竟然自以为能够用小股骑兵诱敌深入,进而打埋伏的这种简单花招骗过他,也实在小看了自己的本事了。
因此,为了给这些轻视自己的清军一点颜色看看,李定国决定将计就计,主动闯入敌人的包围圈以吸引清军出战,而在战斗进行到最为关键的时候……
一切都李定国预先的指示进行,马宝、高起隆二人在战斗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率领三百精骑突然从枯草坪左山杀出,横击清军步卒阵列,并轻易地将清军的队伍分割成了几截。清军上下猝不及防,阵脚大乱。
包围圈内的明军步卒得到了自己人的接应,士气大振,随之挥舞着刀枪,藤牌,踊跃向前,无不以一当十,清军在明军的内外夹攻之下,本就不高的一点士气彻底丧失,很快大败,死者如山积,堵住了伏击地点旁的河流。
总兵徐勇因为负责断后,没能跑成,被李定国一箭射瞎了左眼后,老老实实地做了明军的俘虏,被连夜押送去了长沙行营,献俘奏功。
其他绿营,汉八旗清军也抓了不少,甚至活捉了十几个清军的满八旗精锐白甲兵。
白甲兵就是巴牙喇兵,满清最精锐的军士,不过这几年巴牙喇营不断扩编,人数比原来多了一倍。满人丁口有限,征兵的标准只能跟着降低,白甲兵新兵的素质越来越差,比早年的红甲已强不到多少了。
本想撒网捕鱼,没想到捕到的竟是鲨鱼,且最后鱼没死,网却破了,而且是元气大伤,卓罗捂着手臂上的伤口,看着身旁寥寥无几的几个八旗子弟,欲哭无泪,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几千残部拼命奔逃,一口气逃到了益阳方才停下。
明军虽然识破了对方的诡计并漂亮地实施了计中计,给了敌人迎面痛击,可是李定国对这些战果还并不满意,因为他此次出城的真正的目标是乘胜收复沦陷的益阳。
益阳此刻除了卓罗的几千毫无斗志的残兵败卒外,只有五六千人的防守力量,原先耿仲明的三万主力人马被孔有德调回了岳州老巢,益阳守将是原武汉镇总兵马蛟麟,马的祖上是明朝勋贵,武将世家,早年和农民军作战,后来依附左良玉,左良玉死后又辗转投靠清廷。他手下都是西凉子弟,彪悍凶猛的回族兵,战斗力很强。
十二日,明军兵临益阳,李定国亲自赴前线指挥大军攻城。攻城的战役又是从早晨打到了晚上,可惜因为大军事出匆忙,缺乏大型的攻城器械和火炮,所以攻势虽猛,却没能攻下防守严密的益阳。
十五日,连续强攻了三天的李定国,感觉一味的强攻暂时无法取得较大的进展,于是一边在城外安营扎寨,一边上书长沙行营,请求皇帝派遣炮队和援兵支援。
……
岳州府,岳州处在湖广中部稍稍偏北的方向,东西狭长,将湖广隔着大湖分坐南北两处,岳州府治巴陵在大湖东畔,向南通长沙府,向西连常德府,军事位置十分重要。是南下三顺王在湖广的大本营。
几个月前,营田关下野战失利,孔有德带着十万出征的大军灰溜溜的返回了老巢,然后一直严防死守各关卡,让明军一时之间不敢轻举妄动。
“云台、震阳,都来了!”
耿仲明、尚可喜前后进了帅帐,温和地打量着这两个多年的搭档,孔有德开口招呼了一句。孔有德是万历三十年(西历1602年)出生,到今年不过四十有五,正是军旅生涯的黄金时期。经历了风吹雨打,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大帅!”
耿仲明和尚可喜在军营中接到了孔有德的急令,匆匆赶回来的。进了帐,给孔有德见了礼,也不卸甲,只将头盔摘下,抖一抖衣袖上的尘土,便坐了下来。
寒暄过后,孔有德眉头紧皱,一伸手,将卓罗战败的军报和益阳的求援信交到耿仲明手里,道:“常德一战,卓罗的两万多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我朝用兵,从无此失!孔某要成大清的罪人了!”
耿仲明看过手谕,递给尚可喜。尚可喜仔细看了一遍,也是一脸震撼难言的道:“自大清国开创以来,我军确实未有如今日之挫辱者,常德之败,尚某也难辞其咎!”
“入他娘的谁知道一年没见,伪朝上下突然那么齐心了!此刻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关键是如何补救啊!”
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号称山东三矿徒,当年都是毛文龙的义子,后来又都投靠满洲,做了异、性王爷,常年征战也是一军,但是从感情上讲,还是耿仲明和孔有德更贴心一些。
常年的相处,耿仲明和孔有德已经有些悉心相通的感觉,他准确地觉察到孔有德平静的外表下,起伏难定的心情。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