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孟凡还未到大堂,那孟伯父就牵着一个姑娘迎了过来。
老人笑的很是开心,一身银丝小褂,白灰裘袄看上去显得他格外精神。他拉着的那个姑娘,个子娇小,一身盈盈的翠绿,头上一根寡白珍珠,倒是不显突兀。
“凡儿,伯父可是等你很久了!”这孟伯父少年时,参加科举从未上榜,索性弃文从商,为人磊落中带着一丝唠叨,是整个孟家最担心孟凡婚事的人。
孟凡跟伯父应着好,也顺便看了一眼那丫头,不得不说孟伯父的眼光是好的,这丫头美是美,但不艳;俊是俊,但平和。倒是有一种贤良淑德的感觉。
孟伯父看着孟凡盯着那姑娘,便以为是不是孟凡有所动心了,心中一乐连忙介绍道:“这是李员外的女儿叫李绿颖,琴棋书画不在话下,你们定是十分投契。”
听见夸自己的话,绿颖淡淡的笑了,温和腼腆中带着一丝顾盼,一双美目细细的品读着眼前站着的孟凡。
她时常听自己的父亲提及这个少年丞相,偶尔也会不屑一顾。因她也知晓这孟凡的身份,心中不免猜忌,说是不是有些水分。可当父亲提及与孟家建交时,她却有片刻的激动,因为这许久只在别人口中知晓的人,总算是可以亲眼见上一见了。
孟凡此刻正与这伯父闲谈着,微微发白的唇上映着一丝淡粉,眉目不张扬,但笑起来时,确确实实的有那么一丝邪魅,双手细长干净,因为消瘦,整个人似乎又透露着竹一般的风骨。绿颖望着望着恰好对上了孟凡看过来的眼。
整个人都怔住,片刻才赶紧回了一个微笑。
孟凡开口问道:“姑娘可会刺绣?”
绿颖点头,这大家闺秀都会的她很少不会。
孟凡听着也未做反应,那纤细的手微微抬高了一些,身后的小仆人立刻会意,而她却笑道:“我向来喜欢会刺绣的姑娘,伯父您与我母亲先进屋,我与姑娘在外谈谈。”
孟伯父一听那叫一个高兴,眉飞色舞之间,将还徘徊的孟母拉进了屋子。
绿颖心中砰砰直跳,只因这孟凡越靠越近,她有些害怕,却又想要知道他将会做何事,难不成真是对自己一见钟情?
当两人的距离薄如纸时,绿颖不禁闭上了眼,这时只听身后嘭的一声响。
“啊!”她尖叫的退了几步,见孟凡手拿弓箭,眉眼严肃,而刚刚那一声响便是箭离弦之音。
褐色羽毛箭赫然飞出天际,不过片刻,只见一只鸟嘭的落地,孟凡十分绅士的将其捡起,走到了依旧惊魂未定的绿颖身旁道:“见面匆忙未曾带礼,此鸟甚是美味,小姐好生品尝。”
绿颖看见那还在挣扎的小鸟顿时就有作呕之势,孟凡眉毛一挑,只见旁边的仆人正强忍着笑,她便回瞪了一眼。
而这射箭之声引得屋内两位老人齐齐出了来。
孟伯父看见那只躺在孟凡手里的鸟,再看看绿颖的脸色,连忙安慰着,说这是孟凡的男儿本色,证明功夫好。
孟母见此药剂不猛,连忙出手相助自己的女儿,这女人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李小姐莫怪,这凡儿天生如此,这回也是您第一次来,她谦虚些,这要放在以前,我家凡儿非得生吃了这鸟不可!”
此话一出现场除了那只鸟以外,几乎都有作呕之态。
“姑娘,我还有几副字画您要不跟我进去看看?”孟凡问着,绿颖连连摇手道:“家父今日嘱咐我早些回去,我就不到扰了。”
说着那门口等着小丫鬟连忙上前来,主仆二人不顾孟伯父的劝阻径直离去。
转而孟伯父的脸色便极为不好,指着那只还躺在孟凡手上的鸟道:“我上回就不应该给你这鸟,这小东西……除了会说话,我竟没想到还是个好戏子!”
说罢,那原本还躺在血泊中的小鸟,直接飞到了孟凡的肩膀上,兴奋道:“葵花籽,松子,通通拿来。”一身蛋黄小毛一晃荡,倒是肥硕可爱。
孟凡点头,一旁的仆人便开始给这小家伙喂食,孟伯父看着,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小步伐那么一倒持,走到了孟凡面前道:“你都二十余一了,就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伯父我第二个女儿都出生了。”
“伯父莫要着急,待我扶持太子顺利登基之后,定当好好找一个媳妇,生一个孩子,现在一切还是要以我的事业为重!”
孟伯父此时更气了,顺手抄起了一个扫帚一把打到了孟凡的腿上,急促的说道:“就那个傻太子,不是我说什么,他要是能登位,我孟字倒着写。”
孟凡一边躲一边说道:“这样正好,我孟家不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吗?”
“说的都是什么话,我孟家是忠臣,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在君俸君,在民养民,你别给我想那些花花肠子。”孟伯父说着扫把横扫了过去,孟凡一跳倒是跑的挺远,远远的飘来一句话——“正如伯父所说,我所俸的正是未来储君。”
孟伯父许是打的累了,将扫把递给了一旁的孟母,叹着气道:“太子始终是不行的,我孟家若是支持他,不知道这以后的路得多难走,你可要想清楚。”
其实孟凡心里怎会不知,这大渊如今的局势,太子的确不是个硬的。
齐王手握重兵,并且野心勃勃着实有逼宫造反的意味,剩下的大臣除了几个是孟家子弟以外剩下的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人,那边的风刮的大,他们就往那边靠,这朝堂上的局势也是瞬息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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