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砚还是一脸惶恐,陆滨柔笑着摇摇头,亲自伸手拉住他胳膊往那边走。
观砚的脸刷的红了,赶紧上前一步,也不敢挣扎了,乖乖地随着她走。
陆滨柔注意到他的不自在,暗自偷笑,她也就是逗他,拉了一下就放开了,要不可得真把个小观砚臊得无地自容。
陆滨祁在旁边看着,微微皱起了眉,观砚生的面嫩看起来才十一二的样子,但其实也已经十四了,现在是在大街上,妹妹这么伸手拉他颇有些不妥。
他做大哥的不好和妹妹说这个,待得回府得跟母亲略提下,妹妹经常带着几个弟弟玩,又在边城长大,听说父亲还经常带她出去,于男女大防上意识着实有些不够。虽说当下京城民风也算开放,但妹妹素来是个端庄名声,若是类似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他叹口气,妹妹生了个端庄模样,人前礼数也被母亲教的丝毫不差,若是打起精神好好表现,还真是无可挑剔的淑女。
可是她毕竟是没受过甚么委屈,心性单纯像个孩子,也没有什么防人之心,母亲表面对她严格其实很是娇惯,导致妹妹私下太过放任自己,这日后要是嫁了人,在旁人家里没有人护着,时日一长,以妹妹这随性的做派很容易让有心人抓到错处,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他素来不喜热闹,看到那耍把戏的围了那么些人便觉头痛,便示意身边护卫跟上陆滨柔他们,自己站在人群外等着。
正月十五的月亮又大又亮,月光在北方的寒气中更显皎洁。花灯绚烂温暖,远处还有烟花次第绽放,陆滨祁深深呼出一口气,目光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团白雾慢慢上升,消散。
父亲远在千里之外,陆家在京城,就只能靠他这个长子撑起门户了。
突然,一阵惊呼传来,陆滨祁回过神,只见不远处中火光冲天,人群四散奔逃。不好,是耍把戏的那处,妹妹还在那里!
他脑袋一下子有点懵了,赶紧往那处跑,只见几个护卫护着荷衣观砚他们挤了出来,却不见陆滨柔的身影,他冲上去提起一个护卫的衣领,怒道:“大姑娘呢,怎得不见人?”
那个护卫忙道:“大公子莫急,陆瑞陆安他们在姑娘那边,想是还没出得来。”话音未落,陆瑞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护着一个戴着钟馗面具的姑娘,手里还提了个灯笼,看身形正是陆滨柔。
陆滨祁提起的心才算回到肚子里,他放开手里的护卫,往那边走去,边走边道:“柔柔,吓坏了吧?莫怕……”
到跟前一愣,说了一半的话也顿住了,这……这不对呀,陆滨柔今日穿的是件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眼前这位身着的也是件同样的花纹,但是镶的却不是银鼠皮而是白狐皮,这……这不是自家妹妹!
陆滨祁的眼神瞬间凌厉,不过还未等他言语,那姑娘自己便伸手摘下了面具,那一瞬间周围人的呼吸都一滞,真真是个绝色美人,可是……却不是陆滨柔!
陆滨祁只觉得心猛的沉了下去,他转头怒道:“姑娘人呢?还不快去找!”
护卫们面面相觑,也顾不上赔罪了,急忙四下散开去寻陆滨柔,瞬间只剩下了陆滨祁和荷衣观砚等几位侍从,以及那位被误以为是陆滨柔的女子。
那女子似也明白过来刚才那救她的护卫是救错了人,她脸一红,盈盈拜倒道:“多谢公子及府上护卫大哥搭救之恩,若是耽误了府上寻人之事,小女子不胜惶恐,赔罪则个。”
陆滨祁也不好说什么,这事本来也不能怨人家,是自己手下认错了人,再加上这女子十分有礼,又刚刚经历了那混乱,他便强压下心中焦急,放缓声道:“姑娘莫要多礼,家妹方才带着几位小仆也在人群中,想是混乱发生后护卫们认错了人,错把姑娘当成了家妹,若是有什么冲撞还望见谅。”
那女子这才抬头,言道自己也带了侍从家仆,方才冲散了,待一会儿他们寻到她了,她可让他们也一并寻找。
陆滨祁谢过她,让荷衣和观砚先带着她往处明亮安全处等待消息,自己也出去找陆滨柔去了。
荷衣和观砚带着她来到最近的一个酒楼,观砚守在楼下,方便有消息了及时得知,荷衣和那姑娘去了楼上雅间。
荷衣本是十分忧心焦虑,但是有外人在她也不好不理,于是便陪着那姑娘说话。交谈间,荷衣得知这女子姓南宫,竟然就是那个刺绣世家南宫家。
要说南宫家,确也是赫赫有名,他们家世代从商,主要是做刺绣和丝绸方面的生意,可以说整个王朝的衣料绣品几乎大部分都是出于南宫家的商铺。
但荷衣对这个姓氏这么敏感是因为,她家姑娘,就是陆滨柔,那个未来夫婿安郡王近日来传闻有件fēng_liú官司,说是他对一个姑娘死皮赖脸穷追烂打,完全不顾自己是已经有未婚妻的人。
那个姑娘,听说就姓南宫,出身于那个经商的南宫家。
荷衣很想开口打听下那个南宫姑娘的事情,但当然还是忍住了,只是忍不住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位,越看越是心惊,若是那位传说中的南宫姑娘生的像眼前这位这般,或是这个根本就是安郡王心仪那位,那倒也难怪了。这相貌真真是难描难画,传说中的仙子也不过如此了。
南宫姑娘显然注意到了她的眼光,估计是被打量习惯了,也不甚在意,还和善地冲她笑笑。
看到她的笑容,荷衣这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