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陆滨柔,她本是在人群中瞧着杂耍,荷衣带着两个小丫鬟就在她身后,观研也在旁边,正在兴奋地叫好。一片欢乐的气氛中,不知怎的,那杂耍艺人从嘴里喷出的火球轰地就冲她这边飞了过来,紧接着烟雾四起,人群惊叫慌逃乱成一团。
她被烟雾呛得睁不开眼睛,喊着荷衣和观研的名字,却听不到回应,一片混乱中有人拉住她的手,护着她往外走她虽然睁不开眼睛看不见,但不知为何,那人身上有种奇异的浓香,让她觉得头脑有些昏沉,于是糊里糊涂地就被牵走了。
等她略回过神也能微微睁开眼睛,已经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四周黑黑的,只能大概看到些光影,她觉得脑袋晕晕的,费力地凝神看,只能看到对面的人脸上也戴了个面具,却是看不清具体是个什么样的。
她迷蒙中也是一惊,这竟然不是侯府的侍卫么?
那人身上的味道一阵阵袭来,那是一种很浓郁的不知道是什么的香味,吸进去只觉得四肢懒洋洋的,头脑更昏沉。
陆滨柔勉强集中精神,想到自己大概是被劫持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事实就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在半牵半拖着她走。
奇异的是她虽然脑子不清醒,可腿还是在跟着他跌跌撞撞地走着路,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勉强集中起的那一小撮理智说不能就这么跟着这歹人走,可腿又不听使唤,那人身上的香气还一阵阵飘到鼻子里,浓郁的让人只想睡觉。
她狠心咬住自己舌尖,剧痛袭来,精神一震,她尚且自由的左袖悄悄一甩,一块帕子飘悠而下。
那物件轻,无声无息地飘出,那戴面具的人完全没有发觉。陆滨柔心里一松,只盼大哥他们能尽快找到这里,发现这个帕子,她也算留下些线索了。
随后又一阵香气袭来,陆滨柔彻底失去了知觉。
待得她再醒过来,已是在家里的床上,熟悉的被褥和帐顶,若不是周围围着的眼睛红红的亲人们,陆滨柔只以为自己是做了场梦刚醒。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却还是半撑起身子,边欲行礼边哑声道:“娘,奶奶,大伯母,三婶娘,怎么您们都在?”
看到她睁开眼睛还说话了,床边几个长辈瞬间都扑了上来,王老夫人颤颤巍巍抓住她的手,哭道:“我的儿,可算是醒过来了,你都睡了两天了,都快把奶奶吓死了……”
陆滨柔也吃了一惊,两天?怎么会这样?
她迟疑道:“我只记得,上元节那天看杂耍事我和哥哥他们被人群冲散了,后来好像有个人拉着我走,走了好久,四周很黑,我什么也看不见。那个人身上有种奇怪的香味,我头昏昏的,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哦对了,我还扔下个帕子,你们看到了么?是不是看到那个找到我的?”
床边几个人面面相觑,半晌还是她母亲谢莞道:“柔柔,你莫不是记错了?那天你们走散后你哥哥是在个汤圆摊子那里找到你的,那老板说你是自己走过去的,还跟他说跟家人走散了,吃了碗汤圆就趴在桌子那里睡着了。你大哥找到你时你大概是被风吹到了,发起了烧,一直昏沉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啊?”陆滨柔惊呼,道:“不可能啊,我明明记得那烟雾起来后我睁不开眼睛,就被一个人拉住,那人身上的味道让我头晕,之后就不大清醒了,怎么可能自己走到汤圆摊子睡觉去?”
边上的大伯母从方才陆滨柔刚说话就一直皱眉沉思,此刻方道:“那就是那个摊主在说谎,是有人把柔柔放在他那里,甚至就是他劫持的柔柔!可是为甚么呢?柔柔回来后我们……”
她顿了下,还是道:“我们检查过,并没有甚么不妥当的地方,甚至首饰贵重物品都没丢,那人劫持你又把你全须全尾地放下,是为了甚么呢?”
三婶娘道:“柔柔,你好好想想,你记得那人的相貌么?还记得发生过什么么?”
陆滨柔凝神欲细想,可是一动脑筋就觉得头痛欲裂,她摇头道:“我集中不了精神,一想就头疼。”
王老夫人赶紧摸摸她头道:“乖孩子,不能想就别想了,左右都回来了人也平安,以后等好了慢慢回忆,不着急,不着急。”
陆滨柔点点头,这时一个丫鬟捧了药碗来,谢莞亲自接了用勺子舀了喂她,陆滨柔喝一口,瞥了眼那丫头,竟然是王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凝香。
她心里一动,问道:“娘,荷衣呢?怎么我回来就没见到她?”
谢莞淡淡道:“她连着两次护主不利,被罚去厨房做事了。”
陆滨柔惊讶地睁大眼睛,道:“这关她什么事?上次是我自己走散的,这次是遇到了歹人,她又不是有意的,怎么能罚她呢?”
谢莞柳眉一挑,道:“身为贴身丫头,跟随保护主子是她的职责,而她上次让你独自走散,这次又是你被掳走她自己却毫发无伤,这不是失职是什么?如此大的失职,如何还能在你身边做大丫头,没得上行下效,底下那些小丫头只道这般懈怠也是可以的,日后如何还能尽心?”
陆滨柔反驳道:“这两次大哥也是在我身边的,连他都没保护得了我,荷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家,她能做些甚么?”
谢莞一拍床沿,怒道:“你大哥是男子,再亲近又如何能寸步不离地跟着你?而大丫头是什么,就是贴身跟随护着主子的,如何就有了主子遇险自己都能毫不察觉的道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