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祁晚上回到家,先去了母亲的院子里,跟她说了此事。
谢氏听完皱眉沉思,半晌方道:“柔柔送了把扇子给平阳县主的事我知道,但不知道竟是把伪造的她师父的……罢了先不说这个,让柔柔参与查案,作为一个母亲来讲,我是不大愿意的。这件事陆家本就有嫌疑,柔柔此时的状况并不适合卷进这场风波里,日后不一定有多少麻烦事。但是……若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柔柔这个本事实在应该为国效力。更别提这个事的主角还是知行,,咱家还牵扯其中。”
滨祁道:“那您的意思,是同意柔柔去了?”
谢氏点头道:“当然。即使陛下没有这个旨意,我若是知道这件事,我也会向你父亲举荐柔柔的。”
滨祁点头道:“母亲真是深明大义。母亲一向宠妹妹,儿子起初听到陛下这个意思,还担心母亲会不同意,是儿子狭隘了。”
谢氏看着坐在对面的长子,招招手,道:“祁儿,来,坐到母亲身边来。”
滨祁依言坐过来,谢氏慈爱地摸摸他头,问道:“母亲在你才十来岁的时候,就把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带着妹妹弟弟去了边城,你可埋怨过母亲?”
陆滨祁个子已经长成,又从小练武,十八岁的他身材高大,此时却被母亲像幼时一样摸头,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少年此时不禁脸红了。
他微微垂下头,低声道:“儿子明白,陛下不会允许母亲把儿子也带走……儿子这些年在京中跟着祖母过的很好,还有伯母和婶娘对儿子也像是亲生的一样。母亲,儿子不怨的。”
谢氏闻言,轻轻叹息一声,道:“祁儿,你可知,刚到边城时,母亲想你想的,夜夜都睡不着觉。柔柔有时候也吵着要找哥哥,当时母亲真想回京来。可是那时西北军中人员刚刚有大的调动,那些新的将领的家眷需要妥善安置,西北官场也需要女眷的交游。你父亲不善打理庶务,边城的将军府里多年都是一团乱,当时的情况,府里必须有个女主人打理。”
“母亲在边城待的这几年,西北的情况终于安定了下来。你也长大了,再不是当年窝在母亲怀里的小团团了。我们祁儿,现在长得多好呀!我看满京城的儿郎,都没有能比得过我们祁儿的。”
滨祈在母亲饱含爱意的眼光中败下阵来,他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尖,道:“母亲过奖了……儿子哪有那么好。”
谢氏拍拍他肩膀,笑道:“这孩子,哪个母亲不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好的。这夸夸你,看把你害羞的,连耳朵都红了。”
滨祈没说话,谢氏笑道:“好孩子,走吧,咱们去你祖母那里,跟她说说这个消息。”
两人一起来到陆家老夫人王氏的院子里。
恰好大伯母沈氏也在,滨祈先上前给长辈见了礼,然后便说了陆滨柔的事情。
王老夫人问道:“柔柔这仿字的功夫,不是说她师父教的么?云川先生就在边城,怎的竟然没让他帮忙查案?”
滨祈叹道:“祖母,事情巧就巧在这里,云川先生过了年,说要出去云游,二月份便动身走了。开始还送过一封信回来,后来可能是走得远了,已经近两个月杳无音信了。”
沈氏道:“无巧不成书,有可能背后那个人就是知道云川先生离开了,才动的手脚。”
众人都点头,王老夫人问道:“柔柔的这个本事,比起云川先生来怎样?”
谢氏道:“不比云川先生差。云川先生初时只是为了让柔柔练字,才让她临摹名家字帖。谁知后来发现,柔柔模仿能力很强,往往临写时写的很好,让她自己写,却是不成样子。云川先生不信邪,以为是字体不和她的特性,便找来各种各样的字体让她写,却依然如此。最后他也死了心,便让她专攻仿字一道,他说柔柔于此有天赋。”
滨祈奇道:“仿字好,她就专写一种字体就好嘛。”
谢氏笑道:“她只能记得住短期内练得多的,或者把字贴摆在她面前,她可以仿。说白了,那只是仿其形而已,并不是自己的。”
沈氏听到这里,问道:“那柔柔的这个本事,可有很多人知道?”
谢氏摇头道:“没有。云川先生当时想着把自己一手仿字功夫传下来,柔柔又喜欢,我便没有阻拦。但我一直觉得这本事除了仿制赝品骗人外,实在没什么好的用途,觉得说出去跟会让人想起溜门撬锁之类,名声不好听,因此禁了消息。基本除了她身边的人外,没有外人知道她会这个。”
沈氏道:“那也就是说,背后那个人不知道京城还有个柔柔会这仿字之术。”
谢氏道:“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应该是这样。”
沈氏道:“我开始想的,既然柔柔是云川先生的入室弟子,云川先生精于此道,难免会让人联想柔柔她也会。那那人费尽心机伪造的证据,岂不是只要柔柔参与便有很大可能失去效果。二弟妹这么说,柔柔的本事并没有别人知道,这便说得通了。”
滨祈道:“不过陛下也说了,其实已有人专门鉴别过,说是却是是绍都尉的字迹无疑。只是……陛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似乎不太相信。”
王老夫人道:“自然是不信,否则他不会特意让柔柔一个小姑娘,还是陆家的女儿,参与其中。祁儿不知道,邵骏的父亲是为了救陛下才没了的,陛下对邵家一直抚恤有加。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然愿意给邵骏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