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初见面并不算愉快,不过之后正经开始做事后便顾不得那些私人喜好恩怨了。紧张地一天很快过去,光线不知不觉间已然变暗了。
滨柔从成堆地纸张中抬起头,习惯性地想要伸下懒腰,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自己家中的闺房内,她在皇宫某个院落内,和几位年龄比她父亲还大的朝中大员一起工作了一整天。
屋里已经燃起了蜡烛,滨柔微微转动了下僵硬的脖子,看到坐在她边上书桌的魏如筠也做了同样的动作。二人相视而笑,这时一个小宦走进来,施礼道:“二位姑娘,酉时三刻了,请二位姑娘回返。”
二人点头,站起身走出门,旁边屋子里正好赵寄也走出来,见到二人,含笑点头示意,然后回身亲自关上屋门,落了锁。
二人没想到是他来干这个事,都有点诧异,赵寄看出她们的疑惑,但也没解释,笑笑问她们道:“二位姑娘,屋内可还有需要带走的东西?”
魏如筠和陆滨柔对看了下,都摇摇头,赵寄冲她们拱拱手,道:“二位刚出来的房间,也需要吹灯锁门,请恕在下冒昧进入了。”
滨柔忙道:“不敢劳烦赵大人,小女自行回去收拾好便是。”
赵寄微笑着摆摆手,滨柔被他一挡也不好再坚持,两人看着他走进屋内,一一吹灭了所有的灯烛,走出来细心地带好门,上了锁。
赵寄做好这一切,也没再多说话,冲二人拱拱手,接过一个小宦官递过来的灯笼,提着不紧不慢地先行走出了院子。
院落里除了廊下的灯笼外,再没有什么光亮,一阵风吹来,灯笼晃晃悠悠。魏如筠打个寒战,扯扯陆滨柔,低声道:“走吧。”
滨柔点点头,二人走出院子,软轿已经等在那里,上桥的时候,滨柔忍不住顺着夹道望去,只见赵寄一个已经走远的背影,颀长而模糊。
二人回到院子,用过餐饭,滨柔想了想,去了魏如筠那里。
魏如筠正在摊开笔墨,写着什么东西,见到滨柔进来,她放下笔,笑道:“陆妹妹来了,快请坐。我刚泡了茶,是叔父从杭州府带来的明前龙井,我尝过了味道很是不错,妹妹可喜欢龙井?”
滨柔笑道:“我最喜欢的茶就是西湖龙井和信阳毛尖,今日正好尝尝姐姐的好茶。”
魏如筠请她坐下,取了一个杯子给她倒上,滨柔端起,一掀开盖子闻到茶香便是眼睛一亮,轻轻抿了一口,叹道:“香气幽雅清高,入口甘鲜醇和,果然好茶。”
魏如筠笑得开心,道:“妹妹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一会儿给妹妹多包几两带过去。”
滨柔应下,又笑道:“我其实并不擅茶道,姐姐给了我我也就喝个热闹罢了。若是我大哥见了这般好茶,想必很是开心,魏姐姐,可容我回去分些给他?”
魏如筠闻言,面容一红,声音不由得低了几分道:“妹妹真真是玩笑话,你带了回去,自是该孝敬长辈兄长,怎地还问我这送礼之人……”
滨柔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魏如筠的反应似是有些出乎意料,她眨眨眼,看着对面少女脸上掩饰不住的红晕,心思电转,一提大哥魏姐姐怎么这么大反应,难道……
她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此时不太方便追问,隔墙有耳,这种私密话给别人听到就不好了。
因此她小狐狸般笑得狡黠,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喝了口茶,瞥见魏如筠本来坐的桌子上摊开了一些纸,上面弯弯曲曲地似是西戎文字,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赶紧道:“魏姐姐,你可能教教我一些西戎的文字?”
魏如筠本来还因为控制不住的反应羞燥,听到陆滨柔那声意味深长的叹羞意更甚,又生怕这小丫头追问,正坐立不安时,听陆滨柔问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重复了句道:“西戎文字?”
滨柔道:“对呀,西戎文字。我们需要鉴别的那封信是西戎文字写的,虽然我知道邵叔叔根本就不懂西戎文字肯定不可能写出这封信,但是别人不相信啊。而要鉴别出是不是他的字迹,我需要分析出每个字的形态特征才能对比。但我现在不大懂西戎的文字,所以是一个障碍,想请魏姐姐你教教我。也不用多了,能认识读通那封信便可。”
魏如筠这才明白她什么意思,道:“即使如此,那我义不容辞。时间紧迫,也没时间从头学起了,我们先认识这封信上的字吧。”
滨柔点头答应下,两人重新在书桌旁坐下,滨柔拿出今天依葫芦画瓢抄写的那封信,魏如筠便教了起来。
饶是滨柔在边城时本就略微懂一点点西戎文字,学这个也颇为吃力。信并不长,但是这一晚上她也不过认了一小半。
其实她的进度已经算是很快的了,但是魏如筠并没有教过别人,也不知道这情况正不正常,因此等两人学完停下,看看滨柔只学了一小部分的书信上的字,都是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魏如筠安慰她道:“你想想幼童启蒙,一天也不过认识几个字,你这个进度已经算是很快了,莫要着急。”
滨柔揉揉熬得通红的双眼,叹口气道:“我又何尝不知,但是邵叔叔这个事不等人,我晚一天拿出证据,他便要多受一日的苦。更何况西北军中现在不只是个什么情况,军机不等人,我真担心父亲和边城的安全啊。”
魏如筠也很是替她着急,但是……她看看更漏,已经夜深了,她劝道:“完事都是初始时期最为艰难,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