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正如顾雍所预料的一般,当夜幕来临之时,张老夫人在安排下人准备晚宴款待前,披着蓑衣而归的张昭,刚进家门就被张老夫人唤到跟前,一脸严肃的的道:“子布啊,你虽然年长一些,但吾侄儿子扬却是闻达在前,如今他亦匡护汉室,成就一番功业,需要一些贤能之士辅助,而难得子扬看重,上门前来聘请,汝切不可推拒,还必须尽心辅助,否则休怪老身不认你这个儿子。”
面对母亲这一番抢白,连礼都未来得及行的张昭,尴尬的向韩烈拱手告罪之余,遂对老母拜道:“母之命,儿不敢不从,今后必当用心辅助主上。”
随后在老夫人的满意的目光下,张昭又转而对韩烈行礼拜道:“臣张昭,感谢主公盛情,定当效犬马之劳,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子布先生快快请起。”韩烈忙上前,扶起张昭,一脸喜悦的道:“今得子布襄助,如高祖得萧何也。”
韩烈此言一出,堂内众人却是无不心头一震,这话不但有叛逆之心,还有僭越之意,若在太平盛世,那个领兵大将说出这句话,结果必然是赐罪处死。
可如今韩烈此言,虽然众人微微感到有些不妥,但同时内心又何尝不是大为雀跃,此番话之意,显然是道出韩烈有成就王霸大业的志向。
高祖何许人也,大汉开国皇帝刘邦,而萧何乃汉初三杰,最被刘邦信服,每临战事,都是萧何负责镇守后方,安抚百姓,供给粮食,筹备军资器械,可谓是居功至伟。
如今韩烈把张昭比作萧何,在表达了志向的同时,也对张昭给予了最高的肯定,以至于年过不惑,素来心境沉稳如山的张昭,也不由变色再拜道:“下臣惶恐,蒙主公如此赞誉,实恐难以受此重托。”
“哈哈,子布先生过谦了。”韩烈却是开怀大笑一声,转而对张老夫人道:“伯母,我可是闻到府上的菜香了,是不是该上菜了?”
“今日高兴,老身也要违背规矩,好好敬子扬一盅酒。不过再此前,老身得去给子扬烧一道拿手菜,好好款待一下吾的好侄儿。”眼见儿子与韩烈一见投缘,张夫人此刻也是大喜过望,忙转身前往后厨而去。
“今日家母如此高兴,看来都是主公的功劳,臣感激不尽。”眼看着母亲这般高兴,张昭欣慰之余,再表达了感激之情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忙对下首的儿子,道:“阿嗣,快请子山上堂。”
“不劳子布兄相请,某冒昧在门外听候多时了。”就在张昭话音落下之时,张奋陪着一个青年儒服长衫的士子走了进来。
“主公,职位是淮阴步骘,步子山,乃是难得的青年才俊,故特引荐与主公相识。”张昭颔首与青年示意之时,一边向韩烈介绍了一下来着身份。
“拜见韩将军,顾大人。”上前行礼拜见的步骘,态度谦恭而不谄媚,倒也确实显示出他不凡的气度。
“子山之名,吾早已经听元叹提及,原本是打算明早去拜访先生,不想今日意外相遇,倒是喜事一件。”韩烈回礼之余,笑着请其一道入座。
“这座倒是可以坐,但有一事,在下还需将军明示,吾虽才识浅陋,却有心成就一番功业,所以日前听闻将军招贤纳士,吾不才,特前去应试,敢问将军将如何安排我等应试之人?”步骘刚才在大堂外,已经听到韩烈在大堂上的一席话,对于韩烈的志向,以及对张昭的认可,他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过分之举。
尤其是对招贤纳士一事,步骘更是认可的,作为家道中落的士子,步骘这几年在吴郡的日子过得不但不好,相反还十分艰难,但他都始终保持着平静的心态,虚心求教,刻苦学习,这才赢得了张昭的尊重,从而不但与张昭有了一分师生之谊,而且与张昭的儿子张承也成了至交好友,这也是他能够时常出没张昭府邸的原因。
但至于招贤纳士所招纳的贤士,如何明辨使用,步骘还是颇为期待的,所以这会他才会迫不及待的想想听听韩烈的意见。
面对步骘的询问,韩烈亲切的笑道:“子山的问题,问的很好,说明他对这招贤纳士一事,是认可的,也是有自己想法的。那么我要回答的是,招贤纳士不是作秀,不是为我个人树立名声的,而是为国家选择才能之士,委已重任,治理郡县,使民安居乐业的,所以招贤馆应试的士子,在通过应试之后,还需要分别甄别,按照才能予以任用职务。”
“元叹今早就向我推荐过子山先生,说先生之才,胜其十倍,这话在吾看来,是有夸张成份的,毕竟元叹的才识能力,吾是知道的,但元叹既然说了这话,那么有一点吾可以肯定,那就是子山先生的才识能力,应该是不比元叹差的,有此鲜明对比,吾心中自然就有了一杆称,该知道如何来委任子山的职务,至于其他贤士,吾不可能一一去甄别接见,那么这就需要如元叹,或者子布这样谋主来执行,不知道吾这番话,子山可否满意?”
听完韩烈这一番言语,尤其是韩烈口中新奇的用词,比如作秀,虽然直白,却是听到张昭、顾雍、步骘这些人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草民莽撞之处,还望将军勿怪,若蒙将军不弃,愿效犬马之劳。”步骘颔首之余,一甩裙摆,跪地作揖拜道。
“子山快快请起,得蒙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