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外还是一片焦土,草鞋踩在上面冒着烟。
灵娃背起木桶,桶底直抵住小腿,走路都不方便,更不要说背水上山?
但他心想,不可以说不能?一定要说能!说能还有希望,说不能,就彻底没有希望了。我可以少背点啊,多跑两趟,反正瘸子又没限制我一趟非得背多少?
一天的时间象那过山车一样,一会儿惊,一会儿诧,一会儿平,一会儿峭的,灵娃背个空桶下到山下都用了两三个钟,眼看着一天又快黑了,赶紧到小河里打了小半桶水,背到背上,然后,嘿嘿嘿,喘着粗气爬山,树枝石头划破胳膊,道道血痕满手都是,汗如雨下,浑身湿透。
费尽全身力气终天爬到山顶,太阳已经回西山了!灵娃把珍贵的水倒在那水缸里,才多了一线位置,瘸子起身看了一眼,骂道“真没用,跟没背一样!”
但看到灵娃,一脸累的通红,浑身汗水湿透,喘着粗气,朝他挥挥手,“回去吧,回去吧,今天算了,明天再说!”
灵娃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的问:“叔叔,叔叔,能——能教我不?”
“叫你明天再说,没听到啊?臭小子,记住了,烧鸡,好酒,明天带上来,学功夫看你诚意如何?本帅功夫哪能随便教你?回去吧,快滚!”他用拐棍,敲了一下地。
灵娃看天色渐晚,在林子里都快看不见东西了,不好再说什么,擦了把汗钻出林子,往山下的路走。走到山口,又捡了两块石头,想那是瘸子用过的,可以引火的石头,拿回家以后点火就容易多了。
走了一半路才想起,看来今天是一根柴都没捡到啊!
上午烤那鸭烤出一场大火,又招引那么多人上山,下午就背了趟水就黑了,那柴怎么办呢?忽又想到山下山神庙后还有一小捆,不知还在不在?如果还在那回家就有的交差了。
正在犯愁之际,忽然从山下传来噔噔噔,象是马蹄声?灵娃好奇,加快步子往山下跑,想看看是不是那只黑驴哦?
果然,转了几个弯,只见一头油黑的驴,迈着矫健的步子独自儿上山来了?走的飞快,象履平地一样。灵娃赶紧闪到一边让道,生怕被驴撞倒,那驴埋头爬山,看都不看他一眼。
灵娃估计可能又是帮我驮柴和下山的吧,只是叔叔没说罢了?
下到山下,天已黄昏,远远就看到桥边果然堆着一大堆柴和,有个人影蹲在路边?灵娃估计是店里的小二哥?
飞快跑下山来,那店小二一脸迷惑,问,
“你小子捡的柴呢?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你竟然空着两手下来?”
灵娃笑道,“有的,有的,你能扛多少啊,有的是!”
“在哪儿”
灵娃指了下桥边一大捆干柴,“就是这堆!那小庙后面还有!”
“这,这——”店小二傻傻的摸不着头脑!
“这是人家,那驴——驴扔在这里的!别人的,你敢乱拿?发现打死你!”
“哎呀,少啰嗦!快点拿了走,不然天黑看不到了——”灵娃不想跟他解释,认为不让他知道一切更好。自己走上前,动手拆那柴和。
那小二见状,懵懵头,也跟着动起手来。他也想,这荒郊野外,时常闹鬼,还是赶紧拿了点回家吧。出来半天了,省得老板骂。
灵娃懒得跟他说话,任他路上怎么问都不想说。什么你怎么敢乱拿人家柴啊?你一天到晚上山没捡到柴,干嘛去呢?上午那山火你看到没有?当时你在哪儿?怎么一下就熄了呢?好奇怪?
而灵娃心里装的,是怎样去弄那只鸡和酒哦?明天怎样去见那瘸子叔叔?
昨天弄到鸭,还饱餐一顿,今天人家都结束了,去哪儿弄呢?哎,愁死人了——
回到家放下柴和,老板见状,一大一小两捆,都是干柴,心里高兴,表扬一番,灵娃全不在心上。
回到后院小房,糊乱的吃了点爷爷做的晚饭,然后从衣袋里掏出捡回的两个石头,想试试火力如何?特走到院里,想那拉出的火连一定可以照亮好远。
他拉开架式,双手捏石,猛一用力一擦,却没一点反应?又一擦,还是什么火星都没见到?心里犯疑,难道我捡错石头,还是用力不够?又玩两下,还是没反应,很扫兴,扔了石头,想还是改天让瘸子叔叔,教我吧!
他又悄悄溜了出来。对于爷爷的盘问,同样不感兴趣,不耐烦的糊乱应付着。
夜晚的万来镇又恢复往日的安宁。家家关门闭户,从木窗格子里露出昏黄的烛光,街上人不多,刚吃过万老爷的喜酒,所有酒馆的生意今晚都非常惨淡,没有人去喝。都早早的关门。只有偶尔看到几家小孩打开门来,呼唤小猫小狗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夜的安静,与邻里猫狗的声音。
万家大院,也突然偃旗息鼓,昨晚还大红灯笼插遍整条街,今晚就明显冷清,插出去的大红灯笼大都收回,只在大院大门口挂有几串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的黑。但依然可以听到大院内还有很多人在吵,还能听到杯盘碰撞的声音,还有很多人在吃。
这些人大多是帮忙的帮工,是主人答谢的一个礼仪。
后院大门依然大开着,透露出屋内红火的光,几个丫头模样的小女孩,有的拿小桌子,有的搬长凳子走出院来,摆在院门口;
然后又进屋,有的拿来香烛,有的拿来灯火,有的端着盘子,盘子里放着一只煮的翘首厥臂的大公鸡,然后一个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