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礼拜中,爷爷是在躺椅上度过的。前三天,爷爷尚可以走动。随后,爷爷连走动都不能够了。只能躺在躺椅上吹着空调。

我们喂他吃,喂他喝。我们给他吃一些本来可以不用吃的无害药物。只是希望他可以多活几天。

在那一个周日的夜晚。姑姑和表妹来到了家里,她们正好经过附近,突然想起来就过来了。可没想到这是最后一个全家团聚的夜晚。

我坐在木质地板上,感受着姑姑和表妹走来走去的震动感。还记得那一天电视上的节目是“鸡到底有几个手指”。有人说4个、有人说5个。还有人说3个。

爷爷握着表妹的手,不肯松开,他说他感觉肚子里面像火烧一样。我摸着他的身躯,却感觉到异常的寒冷。

温度对于死亡来说是稀有品。就算在炎炎夏日也是如此。

随后,爷爷对奶奶说了他想到的今后的一切事情。甚至连家中的装修都想到了。

第二天是礼拜一,她们早早回家了。我在陪伴片刻之后,也睡觉了。

8月22日,周一。我在凌晨五点四十二分听到了爷爷的咳嗽声,奶奶也起床了。

爷爷握着我的手,不然我去上班。

我没有拒绝,坐在他的身边。

他的手好冷。好像冰箱里面出来的一样。感觉不到他手上的心跳。

十多分钟过后,爷爷松手了,他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向我作最后的道别。

我没在意,我觉得,爷爷可能是累了。他需要休息。

在他松手之后,我和往常一样说了一句“我去上班了,爷爷”,随后,我就出门了。

这一天我在路上睡了好久,担心爷爷的安危,我已经好几天起得很早偷听爷爷那边的声音了。

在上班之后,我发现,我似乎有点不安。

10点,妈妈电话打过来。爷爷呼吸听了,已经打了120前往医院。详细的情况我在事后也听说了。这一天,亲戚们全都来了,起码有30多个人,连老死不相往来的亲兄弟都上楼看爷爷了。爷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看望中风病人是不会这样的。在他们离开之后,爷爷晕倒了。

心跳弱,呼吸停。

或许爷爷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只是为了安慰我们才装出一副愿意吃药的样子。他是个睿智的人,什么都可以发现。

打车回家,路上遇到了救护车,母亲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他们上了120。

我叫司机跟着车。

路上堵,救护车一路闯红灯,但是司机不敢。我想打他一顿,但是告诉自己理智。

我不相信爷爷抢救不过来。

到了以后发现爷爷已经在急救室里面了,周围的人都在哭。

我不敢相信。我不能接受,然后要我们回家拿钥匙拿医保卡。

去拿了,错过了最后一面。

爷爷最后的样子,在努力呼吸。别人都说有的人死的很安详,当时爷爷没这么好福气。

他走了。

我哭了,我们都哭了。

每个人都在哭,我抹抹眼泪。我痛恨亲戚。明明告诉过他们不要一起来。

可是他们就是一起来了。猪一样的队友!!!!!!!!!!!!!!!!!!!!

到了家,开了门,家门口的亲戚进门帮忙布置灵堂。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时我做了什么,我怎么想的,全部不知道。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布置灵堂。他才刚走,应该在家里继续陪一段时间才是,就算是尸体,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度过相安无事的几天。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的大脑挂机了好几天。

好几天也没睡。

没有哭,我的大脑已经不支持哭的功能了。

在最后,我看到爷爷入殓的脸。

忍不住哭了,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哭的很伤心。嘴里什么都没说,仅仅是哭。这不是爷爷,我讨厌那些一条龙的人,他们将爷爷的尸体放在冰棺里面。爷爷怕冷,不能这样。看,爷爷的胡子还在长,他没有走。

就这样,我哭了半小时。脸部肌肉都感觉到了酸痛。

到了第三天。我也接受了,可以试着和其他人谈笑风生了。

去火葬场的路上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回来以后,人变成了照片。

就这样了。生活要继续。

我成熟了,应该大概可能。

【结束】

因为井城的突然消失,所以有人开始怀疑,井城只是一个骗局,其实一开始,井城只不过是一些公益人士用来揭露联合会制度的工具。从一开始就是虚拟的。

会这么想的人大概都是没有亲自来过井城外墙的人。真正来到井城外墙的人都会相信井城的存在。有人贴着井城的外墙,他们听到了井城的市民们为了分配资源而进行的讨论。

这一刻,大家总算知道了罪魁祸首。

一天神在一次失败了。他封锁了井城,却被唾弃了。

“你们难道想要让这些在井城里面的市民自生自灭吗?”

“口口声声地说着为人民,到了最后却把人民当成了你们的战术资源。”

……

诸如此类,负面评价充斥着整个世界。古河在短短的几天之内,三次被推上世界的焦点。大家都觉得古河有点太不人道了。这完全不是身为一座城市的政府应该做的事情。

这些市民们并没有感觉到事不关己。他们提出了疑问:“今天井城的市民们被抛弃,那么明天呢,被抛弃的将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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