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本来就是逃亡,不过他没有打算漂泊海外。等到他和船长相熟,沿路不断和各国贸易之后,却从从事直通西兰贸易的海船上得到一个消息,中华以后不再允许贸易于海外。而这艘西兰人的船也是走最后一遭了。听说了朝廷下令限期内能回归中华的商船,日后不再出海,而限期内回不去的,不再许可回归。船老大仔细算算,就算是顺风顺水,也实难回去,更不要说海上跑路那是要看天气的。船老大原本把此事告知大家的,谁知早就传遍了全船。有人唉声叹气有人痛哭,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既然难以回到中华,那就寻块合适安身之处,落户海外吧。九月看的开此事,反正到哪里也是漂泊。自从上次击败海盗之后,九月不再是个干杂活的,闲来无事时教水手们些拳脚。可是朝廷为什么就不再允许出海了呢?
关于海禁之事,船老大虽说看的甚是开通,可是毕竟手下几十号人日后将如同网名江湖一样,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和九月就着酒劲儿言语时,字句里哀叹之声也并不少。九月不明了的是,为什么老大总是说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这没有家室也并非是什么必值得磋叹之事,何况都已经漂泊海上这么多年,为何还是看不开呢。没有家室,心无栖息之处,可也了无牵挂。像是九月一样,也未尝就没有一点好处。没有了心里总是要牵挂回去的中华故地,索性他们也走得远些,老大决定要去马大岛那里走一趟。船老大为何朝廷非得海禁,像是马大那边的人们,尤其是从欧拉波的国家来的不列斯人们,已经在海外占据了很大的地盘,却不曾听得人家朝廷要搞什么海禁。海禁以来,多少指靠海上淘换衣食的人将断了生计,老大端着酒碗,迷迷糊糊说,可惜,朝廷是禁不住的。老大的酒量其实没有九月那么大,看来这次有有八九分醉意了。九月不再和他继续畅饮下去,准备告辞,老大再次和他说了一句,说他自己真的和人不一样。
九月从舱里出来,关上门就着夜半的月光,船在不断朝着西边航去。这世人啊,谁又能知晓自己将要到往哪里,九月啊九月,你能想到自己在中华的江湖飘来荡去很久时光,到头来又要到那千万里之遥的什么马大岛上去。一个酒嗝打上来,海风微微灌进了嘴里,叫人腹内一阵翻腾,抬头看着弯月,九月发现弯月的梢头划过到影子,把弯月遮住一块。九月知道这叫天狗吞月,不过一个和九月萍水相逢过的一个道士,说过这其实是有的星体正好路过月亮朝着人们的这一面,才会有如此景象。不过道士说的大多星体为圆形,哪里有着条状的。九月揉揉眼,不是自己看花眼,这个遮挡了月亮的星体还在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光点很微小却一顿一顿很是规则。九月拉住一个半夜起来偷偷在船舷边上尿尿的人说,你看月亮背东西遮住了。睡得神情萎顿的水手看看月亮,说你饮酒过量了。九月推了一把这个家伙,不相信水手说的,可是回头再看月亮那边,却没有刚才的那个黑影,如果这是星体,划动迅速,可是罕见的天象,可惜没有第二人看见。
九月酒醒了几分之后,还没有什么睡意,索性准备在甲板上舞上一套拳法,畅快之至,唯有这跟人老跟人死的工夫了。主意打定,舞动起来,拳风和着微微的海风,大概也算是这茫茫海上的一番好景色。九月要把在胸中藏有的种种都舞他出来,手脚舞动之间,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出神舞动的九月,被从船尾舵位处职守的舵手冲过来时的呼唤打断了。舵手唤他过去看看,看舵手那个紧张程度,非是重大事件不可。到了舵位,舵手指着水平被安放在舵手一侧的海罗盘叫九月看。舵手说,从黄昏开始,船接着海风已经走了三四个时辰,罗盘的指针就没有丝毫的晃动。九月知道,因为季风风向变换的缘故,这些天来的航行是照着之字形在前进。也就是说,舵手操作船只是在走曲线,那么罗盘上的指针就会发生规则的转动。他问舵手,操作之时难道不看着罗盘吗,舵手说凭借他的经验,走这样的曲线,只要记着舵盘上的刻度,左右定时转换即,哪里还用看着罗盘。事实如此,这般经验丰富的舵手确实有如此本领。罗盘不动,而船是按照定时而转换方向,罗盘或已经损坏。若要使得罗盘损坏,除非附近有极大的磁石,可是茫茫大海上哪里来的这大磁石。而如果罗盘不坏,九月他们就是在盲人骑瞎象般在海上乱转。九月叫舵手在舵位职守,他转回舱室找船老大。
推开船老大的舱室,灯盏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粗重的喘息说明船长已经醉酒之后酣睡,九月摸索着先去点着点着灯盏,却被什么绊倒。习武多年,一旦身体被颠倒歪斜之时,自然就开始稳固自己的下盘,身子一翻就跃到了另外的位置。九月靠着记忆摸着了桌几上的灯盏,拿在手里分量很轻,肯定已经燃尽。他只得到到甲板上点着了备用的火把来照亮,回到舱室,屋里地上赫然躺着一只怪物。六七尺的身长,横卧在地板上,身子上下起伏,似在酣睡。九月慢慢转到怪物的另外一侧,瞬间就认出了这就是那日在河边和他交手的怪物。可是船老大到哪里去了,九月缓步看看屋里,没有船长的身影。九月并没有带着长刀,只好把随身的匕首反握在手里,逼近怪物。是的,三角形的脑袋,疙瘩葱布的面皮,长长的尾巴围着身体耷拉在地板上,滚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