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念白了薛少河一眼,气哼哼拎着菜篮子进厨房去了。
隐梅观的厨房很大,石台砌成的切菜板上,摆着很大的砧板。灶台也比寻常人家的大一些。
其实,这里的屋舍也多了一些。三个人,完全住不过来。她方才已经瞧过了,这十几间屋子里,单单卧房就有十间。除了白梅睡的那间,其余每一间都是大通铺。
顾唯念觉着,这地方以前应该是有很多人在的。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开始舀水洗菜、和面、生火。本来薛少河一直倚着门柱要看着她生火做饭,却被顾唯念坚持赶回床上歇息去了。
顾唯念也不太有精力好好做这餐饭,只是烙了几张饼,随意炒了个青菜,拌了疙瘩汤,里面卧了俩鸡蛋,又烧了热水,也就算齐活儿了。
做完这些,她也累得够呛。好在薛少河歇息过后,力气又恢复了些,不用她照顾便能自行下床吃饭。反而顾唯念越发没力气,又有些饿过头,饭都不想吃了。被薛少河硬逼着喝了一碗疙瘩汤,吃了一个鸡蛋。
薛少河有心快些恢复体力,倒是吃饱喝足了,还连声称赞道:“认识眉眉这么久,我才知道,眉眉的手艺这么好。不如以后常常做给我吃。”
“好啊。只要薛大哥喜欢吃,我就常常做给你吃。”顾唯念并不讨厌做饭,也曾花样百出,将简单的食材作成各种美味来哄爹开心,她更不讨厌薛少河,所以,做饭给薛少河吃,想一想,好像还挺美的。
两个人都无心洗碗,薛少河也瞧出顾唯念很累,硬拉着她,将她按倒在床上,逼着她躺下歇息,他自己则躺在一边。
不待顾唯念起身,薛少河已经将一床被子放在两个人中间:“这样总行了吧?你一个人睡别的房间,我不放心。再说,分开睡也不方便咱俩聊天呀。”
她有好多事,他还没弄明白呢。
顾唯念道:“这里又不会有人来,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薛少河道:“你不知道,这里以前还真闹鬼,死过许多道姑。”
顾唯念顿时吃了一惊:“你说,这些空屋子以前……”
薛少河道:“没错,这里以前住了许多道姑。”
顾唯念道:“我看出来了。这里的地方很大,床铺,厨房,还有……茅厕……都很大。”
薛少河道:“这里原来没有天坑,那是后来有一次山震,震出来的。在那之前,这里虽然很高,路也很险要,但还是有许多山民陆陆续续来到这里,修建了一座道观。你不知道,长空山这一代,几十年前的善男信女可多了。”
顾唯念道:“所以,他们就来这里修建道观?”
薛少河道:“也不只是他们自己的意愿。原本这平西一代,有个大军阀。那个军阀出钱雇他们来修的。当时,还动用了一些将士。”
顾唯念道:“我知道的,就是早先那个大名鼎鼎的白疏,白将军。不过后来兵败自杀了。”
群雄并起,逐鹿中原,结局也不过是成王败寇。
不过,白梅好像俗名也姓白。都姓白,也太巧了吧?
薛少河道:“白姑姑,就是白疏的妹妹。”
顾唯念道:“白姑姑的来头果然不小。”
薛少河道:“还是因为白姑姑早年先信道,这才影响到白将军。后来,白姑姑又遇到一些伤心事,想远离红尘纷扰。她喜欢长空山这片风景,白将军便按照她的意思,在绝顶险峰上,为她修建了一座道观。白姑姑是知观,再后来,附近有些在乱世里实在过不下去的女子,便在此出家修行。”
“哦”顾唯念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薛少河道:“这里道姑多了,其中也不乏年轻漂亮的。而那时候,由于白家出了变故,家中长辈离世,白姑姑离山了一段时日。她一走,一直跟随保护她的女卫也都随同她离去了。不想,这长空山的隐梅观便也出了变故。”
“什么变故?”顾唯念紧张起来,虽然累,却丝毫没有睡意,本来也刚吃了饭,睡不着,她问道,“那些道姑,不会就在这段时间里都死了吧?”
薛少河道:“那倒是没有。不过么,我刚才说了,这里原本不发年轻貌美的道姑。所以,这里又被长空山一代的人成为崖顶花宫,也有叫岩半花宫的。”
“啊?”
“那时候,这里道姑多,还真在这里养了许多花。叫这名字的人,明着说是夸这里的景色好看。实际上大家都懂,夸的不是花,是人。”
顾唯念道:“该不会有人生出了歹念吧?”
薛少河道:“后来确实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派家中婢女,借着上香的名头,邀请师父去家中做法。他们再趁机揩油,还想花钱买人家的清清白白的身子。”
“呸”顾唯念啐道,“真是不要脸。那些臭男人,一边仗着有钱,就将女人当成玩物,以为花几个钱就能买。一边却又看不起出卖身体的女人。”
薛少河打断她道:“好了,别义愤填膺了,你接着听我说么。”
顾唯念道:“那你接着讲么。”
薛少河道:“但是有个小道姑性子烈,被骗去一个恶霸家做法后,在恶霸意图不轨时,那小道姑便伤了恶霸,拼力逃了出来。本来恶霸也不敢如何的,可是很快,白将军战败,于沙场上自尽了。消息很快传了出来。那恶霸料定,白姑姑一时片刻还回不来,便是回来了,也没了倚仗。所以,那个恶霸就伙同当地其他地痞流氓恶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