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五又对顾唯念道:“天其哥以前常戴着一块玉佩,他为了叫我安心,出谷前将玉佩给了我。都怪我没收好,从怀里落出来,被千月看到了。我和天其哥的事,自然也被她发现了。”
谢天其问道:“你是在什么情形下掉出来的?”
江小五便回想起那一日的情形:“千月喊我去湖里捉鱼,我便同去了。她一时没站稳,差点倒在水里,我拉了她一把。她跌在我怀里,抓了一把我衣襟,不知怎么回事,那玉佩就掉出来了。”
江小五从怀里摸出一枚羊脂白玉配。顾唯念伸手接过,轻轻抚摸玉佩,只觉触手温润细腻,雕工也极为精致,色泽白腻通透,是一块极为罕见的美玉。这样的玉佩,整个大夏都不会很多,红蕖峡里很可能只此一块。穆千月能一眼看出这是谢天其的玉佩,并不奇怪。
谢天其叹道:“小五,你被骗了。穆千月只是故意让你以为,她是那时候才发现咱们二人的关系。实际上,她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咱们两个幽会时,被她瞧见过。她那时没吭声,悄悄走开了。”
“什么?!”江小五震惊非常。
谢天其便缓缓道出了另一个江小五根本不认识的穆千月。
谢家曾与穆家是邻居,谢天其与穆千月本是很要好的玩伴。他自幼就稳重、温和,她自幼就娴静、温柔,这样的两个孩子玩在一处,样貌般配,你谦我让,很是和气。谢天其年长,便对穆千月多有照顾,穆千月则对谢天其很是仰慕。周围人看两个孩子如此,便喜欢开些诸如青梅竹马、金童玉女之类的玩笑。
只是后来,谢父看上另一块离家较远的山田,便带着家人搬家了。那一年,谢天其十二岁,穆千月九岁。
两个孩子渐渐长大成人。谢天其身后,有很多女孩子的目光追逐,穆千月身后,有许多男孩子的目光追逐。然而谢天其的目光,终于有那么一天,粘在了另一个姑娘身上。那姑娘自然是江小五。他太专注于江小五,以至于总忽略了其他姑娘的目光,哪怕穆千月也不例外。谢天其正在头疼如何俘获江小五的芳心时,那个看起来温柔羞怯的千月妹妹,向谢天其表露了心迹。
谢天其很惊讶。他并不是傻子。红蕖峡里有许多少女暗暗倾慕他,他并非一无所知异妖记。只是,没有几个姑娘敢说出口。他那时候便知道,千月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羞怯。她原来也很勇敢很大胆。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小五,再装不进别的姑娘了。所以,他拒绝了千月。
千月很伤心,哭着跑开了。
谢天其心中有些内疚。虽然他没做错事,但看到一个女孩子为他那么伤心,他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他的这种内疚,终结在穆千月来质问他为何与江小五幽会那一日。
穆千月那时很生气,她说:“你跟哪个姑娘好不行?为什么偏偏是小五?其实……我早就看出端倪了……但没想到是真的……”
谢天其会错了意,微笑道:“我不会将你的心事告诉小五,你不必觉得害羞。你和小五依然是好朋友。等你以后另有了心仪的男子,自然会忘了我。”
穆千月更生气了,原本柔若春水的眸子里,恨意满满,发狂一般大吼:“你不觉得这样好说话很可笑吗?江小五又不是瞎子,怎会看不出我早就倾心于你?就算她是瞎子,我也不会让她当瞎子。我早就告诉过她的!中意她的男人那么多,她为什么偏偏来和我争?她还口口声声说,要跟我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现在想想,那副嘴脸,真是叫人恶心!”
她不再如往日那般楚楚动人,他自也不复了温润如玉。
“穆姑娘,你说话要讲道理。小五从来没跟你抢过男人,我并不是你男人。”其实他以前都是管她叫“千月”,直到那时,忽然改了称呼。
穆千月怔了半晌,终于冷静下来,对着谢天其惨笑:“在你眼里,小五哪里都好,是不是?哪怕跟最好的朋友抢男人也没错,是不是?算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的心早就是偏的了。自从你和江小五相熟,你就变心了。”
“变心?”
“难道不是吗?虽然你从未开口说过,可我也能感觉到。以前,那么多姑娘站到你面前,你眼里却只有我一个……你以前喜欢的姑娘,明明是我。”
谢天其简直哭笑不得。他以前是因为和穆千月相熟,对她比对别的姑娘热络些,可他自问从没做过逾矩的事,她是怎么产生的误会?他道:“穆姑娘,我从没有对你动情。我只喜欢过小五一个。”
千月却尖声道:“你撒谎!”她似乎钻进了牛角尖,再也不想出来。
再后来,谢大娘自作主张,向穆家提亲。谢天其无法说服母亲退婚,便找到穆千月,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穆千月只是冷冷瞧着他:“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是打算悔婚,还是打算让我劝我爹娘悔婚?”
她一句话便将谢天其问住了。
红蕖峡就那么大,可选择的范围就那么小。好端端的姑娘,于亲事上闹出这样一场风波,红蕖峡里定会人尽皆知。这对千月确实不公平。毕竟想悔婚的不是她,她也没犯下什么过错,严重到要让男方悔婚。
可是谢天其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放下身段哀求她道:“穆姑娘,我求你了,咱们各自劝说父母放弃这门亲事吧。你明知道我的心思,为何还要执意嫁给我?这对咱们两个都没好处!”
“谁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