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张婆子套了会近乎,借口喝了早酒,身体有些倦怠,又嘱咐张婆子别忘了晚上请所有人来喝酒,然后就回到大牢的后院去了。
我回到屋子里坐下,一杯热茶还没冷下来,易容成王正的郭瞎子就行色匆匆的赶来,他关上门,有些惶急的,你要杀了王正?
当日王正找他们的时候,有过一次交谈,因此郭瞎子知道王正的姓名。
我表情淡漠的看了郭瞎子一眼:“老九,别慌,坐下来说,我几时说过杀他了?”
郭瞎子认真焦急的看着我,“二哥,可是你的计策只能是这样吧?否则你就会受到牵连。”
我不动声色的瞟了他一眼,“老九,你既然知道我会受到牵连,就不要质疑我的计划。”
郭瞎子腾地站起身,一张脸因为激动涨的通红:“二哥,王正并无该死之罪。前两天我劝你举兵起义,便是因为这天下不公之事太多,贪官污吏随意杀人,今天你滥杀无辜,恕郭玖之难以从命。”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老九,别激动,坐。”
郭瞎子身体僵硬的坐下,胸口因为愤怒不断起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老九,你父母去世的时候,你还记得吗?”
郭瞎子看了我一眼,拱拱手,“郑家的恩德,郭玖之没齿难忘。”
我笑了一声,“老九,我不是找你要账来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情,你父亲平日里散尽家财,救济穷人,但是当你父亲重病缠身,你母亲四处借钱,那些平日里跟你家关系很好的街坊邻居,即使他们兜里有钱,又有人借你钱吗?”
郭瞎子低下头,摇了摇头:“没有。”
我厉声道:“老九,收起你那些不值钱的同情心,你没有同情任何人的资格,懂吗?”
郭瞎子低声道:“我知道了。”
我点点头,好了,去准备准备,晚上我们就行动。
我一天都没有动地方,连凌绮烟的饭都是派麻雷子送的。好不容易熬过早晨,我领着化装成王正的郭玖之,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晃晃悠悠的进了女牢。
周婆子一眼看见我,赶忙行礼:“郑大人。”
我摆摆手,笑的玩世不恭,“得了,周婆婆,我跟张婆婆说了,今儿晚上可没有大人小人,今儿我就是晚辈,来请您各位喝酒来了。”
周婆子也是半个江湖人,伶俐异常,笑道:“哟,看来郑大人是有事求我了?”
我哈哈大笑,我得求各位婆婆保个大媒呢,走走走,咱屋里喝酒去。
酒菜都是我从附近的酒楼——醉十里。醉十里酒楼最出名的就是老板用特制秘方酿出来的好酒——十里醉。这里的菜也不错,是我们北方人喜好的老席,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八大碗”。包括“红肉”、“白肉”、“卷肩”、“丸子”、“假鸡”、“松肉”等,这些菜肴在河间府算得上美味佳肴。当然这种席不会只有八碗,也会配搭其他菜肴。要知道,这两桌酒席,是我坑了钱荣五两银子才买下来的。
刚一开席,我就佯装不满的看着“王正”:“王正,你还不该tm干嘛干嘛去,在这儿干嘛?等着领赏呢?”
“王正”假装吓了一跳,躬了躬身,提着一个空空的酒菜提盒,转身离去。
周婆子拱拱手:“大人真是治下有方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
这些牢子都是些酒鬼,因为这些人大多没家没业,有两个钱,要么嫖,要么也就是喝酒。周婆子的属下有个十几人,两张桌正好坐开,这些粗妇闻着酒味儿,哈喇子都流下来了。只有周婆子若有所思的瞟了我一眼。
张婆子很是活跃气氛,喊道:“周姐,咱们应该敬郑大人一杯啊。”
我举起酒杯,“我初来乍到,应该我敬各位婆婆。”
张婆子疯疯癫癫的喊道:“换酒碗,老爷们儿哪有用杯子的。”这些人都是酒鬼,看见酒都快疯了,一听张婆子说换酒碗,刷刷的换上清一色的酒碗。
周婆子也来了兴致,“难得郑大人这么敞亮,属下敬大人一杯。”
我率先举杯,“周婆子,您的岁数可以做大娘了,周大娘,侄儿敬您一杯。”说完一饮而尽。周围的婆子们大声叫好。
周婆子喊了一声,“好!”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这气氛就算是打开了,众人三三两两,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声说笑着。我也陪着周婆子,大声嚷嚷着:“大娘,咱俩还得喝,您就是我亲大娘,您得给我说媒。”
旁边有人起哄,“郑大人这是想娘们儿了?”
知了猴奉承道:“郑大人一表人才,要找娘们儿还不简单。”
张婆子大声笑了起来:“郑大人今儿刚做了新郎,这么一会就忘了?”
旁边有人上了酒劲儿,满口粗俗话语:“哎哟,郑爷这是草了谁呀?”
张婆子扯着嗓子:“还不是凌小姐那个丫鬟?”
有人附和:“哎哟,那小娘们儿可真不错,百里挑一的好坯子,郑大人好福气。”
又有人道:“就那水灵劲儿,一掐直冒水儿啊。”
我哈哈笑着,胡言乱语的打岔道:“直冒水儿?那得看是哪里冒水儿了。”
众人哄堂大笑:“流水儿也不管用,郑爷的家伙不是把洞给堵上了吗?”
众人有说有笑,高兴地不得了,一坛坛酒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灌下去,连周婆子都喝了不少。
这时候,听得有人沉声吼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