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府是西锦官方的舞蹈音乐机构,每年举行的舞祭比试都是为了选拔出出众的舞者,而这些选拨出来的舞者可以为每年的年祭、将士出征、迎接各国使臣献舞,不仅个人有机会能得到大司乐的青睐,整个家族也跟着兴旺门楣,每年都会得到朝廷大笔的赏赐。所以西锦国稍有脸面财富的人家生了女儿都要请人来教习,期盼着能有一天在舞祭上一鸣惊人。
舞祭比试台建在大司府内院的一座人工挖凿的溪流上,潺潺流水盛开着一株株挺拔的莲花,这里的莲花是出了名的永不凋谢,因为这溪水也是常年温暖,但是谁也不知道这水源是从哪里引进。更让人心神向往的是这里每到夜晚、月光皎洁之时,那溪水散发出来的淡淡雾气缠绕着整个舞祭台,映衬着柔和的月光,恍若身处仙境。
每年的舞祭比试都是京城富贵盛名之人云集之时,在这里你可以看到一面难见的大人物。不过自从大司府公布了嘉宾名单后,来参赛的女子们都炸开了锅,人人都恨不得打扮得跟天仙似的,因为今年的舞祭台下多了一个贺云扬,人人都想目睹一眼这位常胜将军的真面目,是不是和传言中说的那般英气逼人,高大挺拔。
夜色正浓,舞祭台四周烛火通明,假山之上高挂、紧密的灯笼照亮整个天际,假山之下李崇明身旁护卫禁军威严以待,皇后在侧端庄大气,二人之下李彦歆柳烟与贺云扬分庭而坐,再之下便是亲贵大臣与参赛女子的家中长辈,个个非富即贵。
高高的舞祭台下大司府乐手们身着云肩宽袖长袍立于连花丛中,引人神往,充满神秘。大司府大司乐一袭白色长袍立于台上,身后锃园的月亮与她融为一体,身姿婀娜,体态端容,一曲开场舞带动着乐手们悠扬清唱的乐声,步步生莲,从台下人们的视线看,恍若是在月亮中翩然起舞,看得人如痴如醉。
祁璟跪坐在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左右查看,看到没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便拿了一个酒杯偷偷地弯了腰从每个人的座位后面钻走了,看见的人也不敢出声,怕扰了这如身处云端的气氛。祁璟偷偷地溜到贺云扬身边去坐着,只顾看台上妙曼身姿的李崇明根本无暇兼顾。
“大哥,我没骗你吧?这每年的舞祭你都不在,今年大哥若不是得胜归来,连我都不想来了。”祁璟一边说着一边倒酒喝,眼神还下意识地瞟向秦鸿,要是往年他是绝对不会去看秦月来了没有,因为她是秦鸿最不愿在人前示人的一个女儿,可今年不同了,那死丫头在老爷子面前得了势,又一夜将神秘的名声传了个便,不带她来说不通啊。但是他看了好几眼,秦鸿身边除了秦满氏外就没有其他人呢。
“你放心,她不在。”贺云扬突然说出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却一下子戳中祁璟的心中所想。
祁璟连忙坐直了身体,板着脸道:“大哥如今也学了那些个谈资的话来取笑我。”
贺云扬笑道:“你若不欺凌人家,还会输得连衣服都没有吗?”
祁璟闻言,想起那里的糗事来,脸立马就红了,憋了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顿时软了下去,闷闷不乐地道:“谁知道那死丫头居然会骑马,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说她从哪里偷学回来的?”
贺云扬见他一个劲地嘟囔秦月的事,眉头一皱,看着他道:“你如今怎成日念着一个女子?”
祁璟撇了撇嘴,见到贺云扬面上不悦,就不敢再说下去。都说万物相生相克,这祁璟是出了名的京城小霸王,连齐国公都管不住,只有他贺云扬,话不用说,一个严肃的眼神就能将他镇住,管得妥妥帖帖。
正当他郁闷不解时,忽听人群中压抑着一阵哄笑声,抬头就看见台上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从地上爬起来,原来是刚才不小心踩了裙角摔到了,才引得在座的人哄笑起来,但因女子的长辈和皇上在此,不敢太放肆的笑,一个个只能憋红了脸偷偷掩嘴乐开了花。
可祁璟偏偏是个没心眼的人,看到这一幕立马指着那台上的女子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是觉得没有见过这么蠢的人,能被自己的裙子给绊倒。结果祁璟这么肆无忌惮的一笑,那女子的长辈更加坐不住了,窘迫到无地自容。
接下来的几位参赛女子,要么是舞姿笨拙,要么是没有新意,比往年还要糟糕,看得在座的人哈欠连天。
与秦鸿坐在一起的祁元盛憋不住了,祁元盛身材微胖,蓄着一缕编成辫子的银白胡子,笑容亲切和蔼,与祁璟身上混世魔王的气质截然相反。“这怎么还没有到漪儿?你看看这些,都是俗物,俗物。”
秦鸿拍拍祁元盛的手,道:“别急,马上就轮到了。”话音一落,忽听一阵激荡的鼓乐声敲响,立即将在座各位的精神鼓舞了起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着一身丹碧纹纱高腰襦裙的秦可漪在台上缓缓行礼,一条绣着白鸟图纹的披肩系在手臂,在身前舞动,她身后是一面大鼓,看来今晚是准备表演鼓舞。行礼后,秦可漪转身,取下两只红色鼓槌,鼓槌上绑着红丝带,敲起来丝带飞扬,美不胜收。待台下乐手奏乐后,秦可漪手持鼓槌忽快忽慢,若断若接,前后旋转,徐疾应节,看得人心动神舞。又听鼓声忽的急转而下,嘎然静止,正当众人以为结束时,奏乐声忽然变得激烈有力,秦可漪击鼓起舞,手挥步动,敲出来的鼓声粗狂豪放,节奏干脆,紧密而激亢地敲击声似一排